肖冯杰漠然掏出手机，确定了水表上标注的门牌号后从容照下当时水表度数。

“电表！电表在转——”苏敏声音里显现出几分兴奋惊喜——

小小的水电表间容下了苏敏，肖冯杰堵在门口佝身观看，万年则只能站楼道里等后，被她尖声报告发现急忙往1号去准备敲门。

“这个转速，应该是冰箱或者热水器平常待机的耗电量。”肖冯杰边拍照边回应道，并回头对万年示意。

“管他的，敲敲，万一回来了呢！”万年手都举起，无奈的拍着门。

“你这种敲法，她要是在家也不会开，我说万一在家哈！”照完水电表度数的肖冯杰过来打趣道。

看着那边苏敏锁设备间的门，肖冯杰问万年：“接下来去调监控？”

“走——”

监控室紧挨着物业办公室，有专职人员管理。肖冯杰他们三人推门进入的时候，吓得值班人员瞬间收回手中手机回头迷惘的看着他们。

简短的介绍就交给苏敏来完成，万年直奔主题坐上主机位置开始运行电脑，一番简单问答输入调开监控画面。他选择从2020年4月30日下午5时后开始观看监控，镜头则点开了8栋地下停车场的单元门入口摄像头的画面，随着视频变化的节奏，肖冯杰点开手机里伍梅丽的影像，万年对每一次有人经过的镜头都暂停仔细比对。

刚开始苏敏和其他两个值班人员都好奇的围在万年身后，专注盯紧屏幕不时指指点点发表些意见，不多久就失去兴趣倒沙发上刷起手机，其中一位年纪大的刷短视频的音量开得所有人都震撼到，却没有人提议和阻止他。

苏敏倒是紧跟警察步伐专注观察电脑屏幕，耐不住眼干酸涩，仔细看清电脑时间已过6时，超时下班了。她想起还得去趟超市采买，对警察简短道别随即离去。

肖冯杰见着万年操作的视频显示已经停在2020年5月1日0时，依然没有伍梅丽出现在8栋停车场入口的身影，万年也长长呼了口气转身揉揉眼睛，片刻，对肖冯杰到：“还有负2层停车场入口，门厅，万一她未开车从1层出入的呢？至少要看到今日——。”

“这工作量就大了——，一人一台，开始吧！”肖冯杰站万年身后观察许久，开始他还以为轻松就能查到伍梅丽的回家时间，以便跟踪她的行动轨迹。

话毕肖冯杰就近电脑坐下，手指劈里啪啦开始操作——

他俩从2020年4月30日下午5时起开始，对8栋的三个出入口进行了仔细的监控视频观察。看停车场入口视频相对轻松些，因为进出的人员稀少，平时影像都呈现静止状态，偶而还有飞蛾等小昆虫乱入，快进倍数可以稍稍调整大些，但凡有人像进入他们都会放忙速度仔细比对。

时间就在屏幕上飞转，肖冯杰高度集中，不觉口干舌燥，期间跟刷手机那工作人员要了一次性杯子灌下俩杯水，顺便给万年倒了一杯，再续一杯。

看8栋一层入口才磨人，肖冯杰和万年依时间分工，从2020年4月30日下午5时起至今。由于一层人员住户出入量太大，他们还预防了伍梅丽换衣服回家，所以对每个出入的170左右的人都仔细比对排除。

沙发上刷手机的年轻值班员都喝过几次茶上俩趟卫生间，期间看看他俩专注工作的背影，不觉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崇拜，也就一瞬间的感觉，和那种刷到爱国主义伸张正义尊老爱幼等视频当时的感觉一样，转瞬即逝。

哎——万年长伸懒腰，闭目养眼间脑子不停歇：“没有呀！再查小区停车场的总入口。”

“你们小区有几个入口？”肖冯杰转身问沙发上的值班员。

那值班员和肖冯杰差不多年纪，听对面这警察口气不那么礼貌，对他们好感全无，手机挡脸没情愿答道：“6个，4号出口没开。”

万年睁眼，休息片刻准备再干头也不回：“谢谢，兄弟。”

年纪大的值班员依旧沙发上半躺津津有味的沉迷自己的手机视频不时随视频发出憨笑声，年轻的值班员坐直身体放下手臂，对万年道：“其实——，停车场入口是智能系统，只要查进出车牌就OK了。”

“哦！谢谢！”万年和肖冯杰喜出望外，怎么没想到还有这出，看视频看得晕头了。

“咯！每个入口的进出车俩数据——”年轻值班员已经帮万年点开电脑，边教边说：“看，这栏，输入您想查的车牌——”

“播C260L——”

“播 C 260 L，对吧！”

“对，C260L。”

“来了，这行，进小区时间，4月30日1点28分39秒，嗯——，从5号入口进入。这里，出小区时间，4月30日8点09分13秒。”值班员熟练点击着电脑，给他们讲解操作。

“啊——，谢谢。”万年接过鼠标扒拉起来。

“呃——请问——，兄弟，这居上的是最后数据吗？”肖冯杰也凑过来看着，请教值班员。

“刷新一下，没变就是最后数据了。”年轻的值班员语音里透着些许自信。

“谢谢——”

“伍梅丽的车最后出现在小区是2020年4月30日早上8时，那么她是去上班。30日下午以后就没有回过小区——”肖冯杰看着屏幕分析。

“至少证明她的车辆从30日下班后没有进入过该小区。”万年补充。

“对，几天没开车回家了？”

“看，出门时间都很有规律，工作日基本都不超过早上8时10分离开停车场，回家嘛——”万年用鼠标箭头在电脑出小区时间那栏上画着圈，展示给肖冯杰看。

“嗯——，回家时间不定，有凌晨1时，最晚有凌晨3时，也有下午6时，没有规律。”肖冯杰对伍梅丽的回家时间感兴趣些。

“往下——，2月3月有规律些，没怎么出门了！”万年翻阅道。

“疫情期间，只放出去买菜，都居家呐——”年轻值班员神插话，提醒两个埋头苦干忘乎所以的警察，太专注于电脑使他俩把疫情期间各小区封锁都忘了。

“——”

“——”

“记下。”万年习惯性的掏笔记本，顺便化解尴尬，真的是看视频看晕头了，连保安都比自己们清醒。

肖冯杰直接拿过手机，啪啪啪对着电脑就是一阵猛拍，为什么要拍那么多张他也不明白，反正拍就是了，就当为今天的工作画下个句号。

返回手机页面，舅舅的微信，5时48分发的语音，肖冯杰都没注意。听听内容是要他回家吃饭，现在都——快10时了——

回到所里已经6时半，过大厅走廊里一阵饭菜香直扑肖冯杰和万年，两肠辘辘，好像没吃晚饭。

“回来了，休息间有好东西——”张毅迎面走来，笑容满面的招呼他俩，嘴角油渍并未拭去。他今天值夜班，交接班时就知道他俩出勤未归，心照不宣。

“哎——，真没吃。”肖冯杰丧气连话都不想多说，只有回所里，老张面前，绷紧的那口气才泻下。

“忘了——”万年摘帽手中，懒得多说一个字。

“来，今天季度奖发下来了，老周最高，他请客，给你们留了——”张毅左搂右拍背安慰着两个同事，邀请他们一起来到休息室。

“老周慷慨，今天请大家烤全家福——”张毅边说边揭开桌上外卖盒子：“烤脑花——烤肥肠——烤腰子——”

“——”

“——”

哇——，肖冯杰万年争先恐后抢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