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那日作赌也是陛下有心为之,这是挖着坑等着我们跳啊!”王昌回顾事情经过,猛然回神。
“陛下这么做难道真的不惜要与我等世家撕破脸面?”封德彝眼眸微微眯起。
“哼,撕破?这作赌的提议是这两个蠢货提出来的!陛下只不过顺水推舟,助力了一把,我们抓不到陛下的把柄的,此事我们不占理。”王昌恨铁不成钢的望了眼王恒远和郑裴。
两人顿觉羞愧,头颅低的更深。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好了,这件事你我也有责任,若是知道陛下下这一步棋,当日就该制止,说到底还是你我没看清局势。”封德彝淡淡开口。
随即沉声道:“眼下,还是先想着怎么将这两个家伙的命保下来吧,那翼国公,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是铁了心的要他俩的命。”
“父亲救我啊,孩儿不想死。”王恒远一听,顿时腿软哀求道。
“舅舅,如今大军已经出发,有了那大炮,吐谷浑必败无疑,等到大军凯旋归来,就是我身死之时,你一定要救救侄儿啊!”郑裴也慌了。
事情演变至如今这个地步,是他从没想到过的!
“哼,怕什么?不还没死吗?世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王昌骂道。
“五万兵马出征吐谷浑,所依仗的无非就是那大炮,若那些大炮损毁,无法使用,此战自然失败,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一百三十尊大炮。”这时,封德彝缓缓开口,一双细小的眼睛,折射出精芒。
闻言,王昌眼眸睁大,失声道:“你是说,破坏那些大炮?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与造反又有何区别?”
“陛下一旦发现,只怕你我两家从至以后要从大唐的历史中消失!”
声音落下,王恒远,郑裴心中也是一惊。
破坏大炮?
尤其是在这种唐军出征吐谷浑的特殊时期,一旦被发现是自己人动了手脚,与谋敌叛国没有区别!
是诛九族的死罪!
二人只觉得呼吸急促,头脑一片空白!
“我手下还有一批死士,正好适合做这件事。”封德彝缓缓开口,眸光闪烁,继续道:“任由陛下攻占吐谷浑,于我们而言,不是好事。”
“一旦大军胜利,陛下的声望将会水涨船高,民心所向,届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陛下靠拢,世家独大这一幕将会彻底淡出历史舞台,这一点是你想看到的吗?”
“而且,别忘了,赌约不止是赌上这两个家伙的性命,连带着卢,郑,王,三姓世家所有朝中官员,官降三品,剥夺手中一切实权!”
“真到那时,早朝之上,三家大臣连跪拜的资格都没有了,更遑逞权势一说?”
“何为世家?有权有势方为世家,真到那时,只剩下了钱财,没了权势,和那些商贾又有何区别?岂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封德彝一连数句,如同锤鼓,将王昌从梦中惊醒。
“依你所言,此战唐军万万不能胜!”
“但,那些大炮由五万兵马守护,区区死士想要破坏这些大炮谈何容易?”王昌惊疑不定,询问道。
“大军出发吐谷浑,一定会经过兰州地带,所以只需要在兰州城提前做些准备,即可。”
“听闻,兰州守将与王书令交情颇深,所以,此事你还需跑一趟。”封德彝淡淡说道,语气间仿佛一切已然掌控在手中。
“你是说,李靖带军经过兰州城时,我让人将那些大炮暂扣下来?”王昌心领神会道。
“扣?拿什么扣?李靖断然不会同意,就说不明武器不得入城,需检查一番才可入内,所以,这检查的人员到时可以让我的死士去顶替。”
“如此,趁着检查的功夫,可以在这些大炮上做些手脚。”封德彝笑道。
闻言,王昌眼眸一亮,仿佛整个思路都清晰起来了。
如此一来,合情合理。
“拼了!干!”某一刻,王昌狠声道。
一旁,王恒远,郑裴两人静静听完。
只觉得心神巨骇。
与此同时,一股对生的渴望疯狂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