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单衣,男人穿显瘦。肉丝,五花肉了。”顿了顿,又说,“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村里愣是没有几人听她说话,听明白了。
就像村里的贺老三,只是艘小渔船,一开始也说贺家发达了。愣是都来放鞭炮。回头小渔船第一次出海就触礁,大船给拖回来的,大渔村的年轻人和邻村争修船厂船闸争上头又给抬了出来,非说是他邻村“开闸放水”沉的船。
是它大渔村的船。
人死为大。
贺三叔自打首航触礁沉了船,欠了钱,人就窝囊,跟贺三娘梅桂花守着村里无名小店,也不爱说话。梅桂花的大嗓门就在村里凸显起来。
“不是看你家门头鲜亮,还是看你不成?这自家房舍的,凭什么说不是就不是?原可是说的村里人都欠了你贺家田地,你贺家出过读书人,原来还有个匾,说是全村人上门道贺,回头全村的地差不多都挂你贺家名下。”
“我嫁进来的时候,正赶上说你贺家海外有矿。我没进门就是这么说的,骗了我嫁进来,就信封上的邮戳里有个‘矿’字。还用中文写的,估摸着老娘,不识字?”
“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尤其,债主上门的时候,等人走了,还要拿村无名小店和厂小卖店比较一番。村一头都能听到她标志性的大嗓门。
“我说的,厂小卖店就没有人敢来!”
贺南棉窝囊半生,临到人生尽头,倒是旁人不敢想的热闹:
说是无名英烈。大渔村里失踪的村民,好几人,还是认定抢救村集体财产而牺牲。
闹得满村风雨。
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遭灾的也不只大渔村。也是赶得寸。
一开始,却是大渔村沉了艘小渔船,赶上上游修河堤放水,乌泱泱围河堤多少人。修河堤的又是一个村,白螺村。两厢里撕掰到最后,扯出三四个村的盘根错节,陈芝麻烂谷子事,两厢里较起真来,“沉了船,船呢”。那艘沉了的船,还真被大渔村的年轻人抬了去,船主却是贺南棉。
一开始,还有传言,说是哪个村的村头放话要进大渔村里“抓人”。说是一派胡言,哪里有开船闸放水沉了船的,说话要有事实依据。说得大渔村里,群情激昂。
首航。
大渔村可是金沙市首航,沉了一艘船,还停了大渔村出海的船,有一阵子。
这船,运来大渔村的时候还是风光。大渔村也跟着风光了一阵。
村里人眼皮子浅,也是事实。隔岸看着,看它平地出高湖,修码头,是事实。当然,大渔村首航触礁,这个头没开好,也是事实。
说起来,他们是太想做好了。结果,触礁了,搁浅了。
回头,让艘大船给拖了回来。首航失败,在这地方,是没办法欣赏这样的“出风头”。
大渔村里几个主事的琢磨着,回头便给了个“进海市读书”的好事情,稍作转移。以平息村里忿忿不平的情绪:
恰逢高考放榜。贺家女儿贺锦绣书原就念得好,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