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会吩咐东子照顾好张朝的，张老弟你二位就放心好了。”

“东西就收回去吧！”

李叔也是开口说到，季大哥两人都将放在面前的那粒金子推了回去。张伯看着那推回来的金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慌张，他担心两人只是说说而已。

“你们就收下吧！这样我们两口子也安心些！”

张伯说到此处，情绪都有了些许激动，旁边的王婶儿泪水也是止不住的流。张朝从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他爹旁边，旁边的东子和季川也终于明白了，张伯只是想拜托他们照顾一下张朝，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毕竟一个痴儿上了战场能干什么呢，就算不能留在军营，也要待满三年才能回来，但三年的时间却充满了变数。

老张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让老两口实在放心不下，那不比村子里，没人会看在他是个痴儿就可怜他。就连平时在村子里，也经常有人用石子扔他，张朝也没个反应就只知道傻笑。

“放心吧张伯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您二位就放心好了！”

“嗯！你们就放心好了！”

东子和季川相继开口说到，这让张伯和王婶儿都安心了不少，情绪也不在似刚才一样激动。王婶也止住了眼泪，张朝见母亲难过轻轻抚摸着王婶的后背。

“张伯早些回去准备一下吧，他们明天便要走了。”

季大哥这话一出，众人都惊讶了起来，只有李叔相对比较平静，可能早就从季大哥这里收到了消息。季川和东子也突然间伤感了起来，他们以为还有好几天呢，没想到明天就要走了。

季川也明白了过来，难怪今日的饭菜比平时的更加丰盛，季大哥今天也在一直指点着自己练枪。

“消息准确吗？”

张伯小声的问到，季大哥认真的点了点头，听到这话张伯的眼神似乎都暗淡了不少。没想到这么快便要走了，他都还没好好给儿子做顿饭吃，王婶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在场的可能只有张朝不明白这些，只是一直安慰着母亲。

“娘不哭，朝儿会听话的。”

张朝就这样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头依靠在王婶儿肩上。

“娘没事儿，娘待会儿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王婶抹了抹眼泪，摸着张朝的头说到。一旁的张伯叹了口气，带着妻儿起身告别了众人，几人一直送他们出了院门才又回来接着回来坐着。

东子呆呆的坐着，也没有了几日前知道自己将要去参军的激动，李叔拿则出了一个已经多年没有的老烟杆，吧唧吧唧的抽着。

一时间院子内都沉默了起来，东子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季川却不是太担心，他没有东子这么远大的理想，到时候若资质不行混个三年便回来了。

“那李叔我们便先回去了。”

“哎！我送送你们！”

李叔愣了一下对着他们说到，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门外。

“不用送了李叔，您早些休息。”

“东子！记得和你爹好好道个别！”

季大哥对着还坐在哪儿发呆的东子大声的说着，东子楞楞的点了点头，季大哥对着东子笑了笑带着季川朝着自己家走去。

到家后本以为季大哥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却只是默默的收拾了一些祭品带着季川朝着附近的一个山头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季大哥。”

“明天便要走了，去祭奠一下我故去的亲人。”

季川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接着夕阳朝着南边的山上走去，没多久便看见了一片竹林，走近了发现竹林内还有一座孤坟立在哪儿。

坟前的石碑上，什么都没有写就只是一块简单的石碑。

“这是谁的墓？”

季大哥拿出了祭祀用的黄纸和香，一边烧着黄纸一边回到。

“这是我弟弟的衣冠冢，当年我逃到东洲没多久，他便死在了战场上。”

说到此处季大哥烧着黄纸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借着烧完黄纸的最后一点火苗，他点燃了香认真的拜了拜。

他跪在了地上认真的祭拜着，在磕到第三个头的时候，他久久不肯抬起头来，季川站在旁边能隐隐看到季大哥眼角的泪水。

“你也过来拜拜吧！”

“嗯！”

季川应了一声也认真的拜着，季大哥则跪坐着打开了一旁的酒，倒在了墓前。

“咱们走吧，你也得早点回去准备了。”

说完季大哥便朝前走去了，季川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也跟了上去。一路无话，季大哥似乎还沉侵在悲伤之中，似乎对于弟弟的死他很是自责。

看着夕阳落下的场景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许久之后才平静了下来。

“当年我送他上战场的时候，就和现在一样正好是日落之时。”

“等我从东洲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战死很久了，心灰意冷之下我本打算远离中州的战乱，再次反到东洲。”

“也是那时候我正好在渡口找到了你，许是出于对弟弟的愧疚，我来到这处远离纷争的村庄内，带你在这儿安定了下来。”

季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季大哥没有血缘关系，但对方对自己却如亲弟弟一般。

季大哥喝了一口刚才没有倒完的酒，继续沉声说到。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插足中州的纷争，原本我想带着你前往东洲，但有些事不是我想便能办到的。”

“要是真带你去了东洲，也许你以后会狠我的。”

“我怎么会狠你呢季大哥！”

季川听到这里急忙反驳到，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现在也很迷茫。

“哈哈哈！”

季大哥大声的笑着，他将最后剩的酒递给了季川示意他喝掉，季川没有多想便喝了一口，这酒比平时他们喝的都不太一样，更香更浓一点。

季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笑着说到。

“走吧！早点回去睡觉！”

到家的时候，天正好黑了下来，季川回到房间之后整理了一下行礼，便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明日的离别，但这些思绪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是被村长的叫声喊起来的。

“季小子！季小子！”

村长在门外大声的喊着，季川听到了季大哥的回应，然后村长和季大哥交代了几句又在东子家门口喊了起来。

咚咚咚！

“收拾好东西该走了！”

季大哥敲响了房间的门，对着屋内说到。

“知道了季大哥。”

季川回应了一句，他知道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了，他在床上坐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房间内的一切，想要将屋内的一切都记下。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拿起了昨晚收拾好的行礼和用布条缠住的长枪，他站在门前想要伸手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