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只是想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多谢老先生的好意了。”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到,认真的朝着老儒生行了一礼,老儒生淡笑着回应,也并没恼怒。
“无妨,你既心不在此,我便不再多劝了。”
他摆了摆手,对于季川毫不犹豫的回答也并无多少惊讶,就连一旁的老道士似乎也并不关心季川跟对方走,似乎是笃定了一般。
“陪我们两个老头喝一杯吧!”
季川犹豫了一下,就这样盘腿坐在了石梯下面。老儒生拿起旁边的酒瓶为三人都倒满了酒,举杯朝两人示意。
石梯下季川双手举着酒杯,让他意外的是,本来单手拿杯的老儒生也换成了两只手,一旁的老道士也是一样。
这让季川有些疑惑,但想了一下也只当是两人的礼貌了。
几人喝着酒聊着天,多数的时候都是老儒生再说,季川和老道长则是静静的听着。
老儒生侃侃而谈说的大多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话,有时也会感慨一下人生百态,说着这一生遇见的各色各样的人,诉说着他们的一生。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村内亮起了点点灯火,季川才想起来自己还得赶紧回去,于是拜别了两人,提着酒急匆匆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老儒生目送着季川的身影远去眉头紧皱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净。
“太像他了。”
“难怪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我,这一点就和他很像。”
“一如当年啊!”
老儒生感慨着说到,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夜晚。老道人没有回话,静静的看着那棵槐树,看着上面冒出的嫩芽。
微风拂过槐树,那上面的枯叶缓缓的落了下来,枝丫如龙爪一般,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我也该走了!”
老儒生缓缓起身说道,朝着村外走去。老道士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远去,直到对方消失在黑夜之中他才收回了目光,独自一人喝着。
杯中的酒很快就被他喝光,当他拿起酒坛打算再倒一点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酒坛早已经空了。
他摇了摇头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起身走向了槐树,手掌轻轻的贴在了树身上,轻轻的抚摸着粗糙的树皮。
“早该结束的了!”
他低声呢喃道,神情很是复杂有自责也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而此刻的季川则借着月光,提着两坛酒兴高采烈的朝着东子家走去。在路过家门口时,那杆长枪还插在院中。
月光洒在上面,闪过阵阵银色光芒。长枪身上金色的纹路有规律的闪动着,他打开了院门将酒放在地上,仔细的察看着面前的长枪,缓缓的伸出了手。
在握住之后,长枪停止了闪动,恢复成了本来的样貌。季川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但仔细的看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又伸手擦了擦那些金色的纹路,也没察觉出什么。
他也不在多想,提着酒坛朝着东子家走去。
“我回来了!”
季川对着屋内喊到,打开院门提着酒进来。正好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东子和坐在院子内和李叔聊着天的季大哥。
“回来了,快坐吧。”
“饭菜马上就好了。”
李叔招呼着季川坐下,又看向了对方提着的两坛酒。
“哟?桂花酿吗?”
季川将酒放在桌子上,让李叔看得清楚一些。找了个凳子坐下说到。
“嗯!上好的桂花酿。掌柜的听说我们几日后就要走了,特意给的。”
李叔迫不及待的打开坛子,手轻轻的扇了扇,闻着从坛子中散发出来的酒香。
“嗯!还是十年以上的桂花酿,老陈头还挺舍得的。”
季大哥也拿起来仔细的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兴的对说到。
“今天就和李叔你啊,不醉不归了。”
李叔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拿了几个碗,先给三人一人倒了一碗。辛辣的气味伴随着桂花独有的香味,顺着喉咙一点点的咽下去。
季川一碗酒下肚,就已经感觉头有一点点晕了。
“你们先喝着,我去厨房帮帮东子。”
“嗯!去吧!去吧!”
李叔摆了摆手回到,继续给季大哥和自己满上。边喝边聊着过几日的征兵之事,时不时传来几声叹息。
季川来到厨房,刚好看到东子正在炒着菜。东子一边炒着菜,一边哼着小曲,心情似乎格外的不错。
“哟!来了!”
“正好帮我弄点柴火,那鱼太大了,感觉得多蒸一会儿。”
东子手不停的翻炒着,在看见季川进来后,一边撒着各种调料,一边对着季川说着。
“好。”
季川回了一声,朝着厨房外面走去。从屋檐下堆得高高的柴火堆里,拿出几块劈好的柴塞进了厨房门口的灶台内。
季川蹲在灶的旁边,拿着一根树杈无意识的摆弄着火炭。
“东子以后打算干什么啊?”
东子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说到。
“害!还能干嘛!”
“这征兵咱也躲不掉,若不是当兵的料,过几年也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东子将炒锅端了下来,神秘兮兮将厨房的门关上。蹲在季川身旁,一脸傲娇的说到。
“前些时日,我不是去河边捉鱼吗。”
“回来路过白云观的时候,特意找那老道士算了一下。”
季川嘴角抽搐了一下,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呢。村里谁不知道那道士算得不准啊,那年非说人老婆怀的是什么麒麟子,还每天弄符水给人喝。
最后生下来的是个痴儿,那孩子他爹差点没把道观给拆了。要不是大伙拦着,那老道士都差点被一锄头打死了。
“你还真信那道士说的啊,忘了村头张家那事儿了吗?”
“你不会是喝符水,喝傻了吧?”
季川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怀疑对方就是喝符水喝傻了。
“滚蛋!”
东子将对方的手打开,怒骂了一声。
“他们不信我可信,最起码张家那小子,有一股子牛劲。”
“那家伙力气大得吓人,牛耕一亩,他能耕十亩!”
东子眉飞色舞的说着,还学着那张家小子耕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