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光线仍旧明媚,再不复几日前的落雨淅沥。可地面湿漉,早春天寒,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为避免滑倒,卫守忠一早用铁锄给铲了,这才开始忙活做摇椅。
木材是一早就挑好的,也是他从外头拉回来的,没停歇弄了一早上。
虞听晚捧着个碗边吃边看。
姑娘昨夜睡的格外香。
睡得好了,精神也就好了。
“爹。”
虞听晚哒哒哒上前。
“有空能再给我做个箱子吗?”
魏昭先前搬空贪官污吏的私库,时不时要给她扔珠宝首饰。如今隔三差五给她扔几颗铁矿石,都已经……放不下了。
卫守忠哪有不应的道理,也不问她要箱子做甚,笑眯眯说成。
“虞听晚!”
外头又传来刘燕的声音。
虞听晚端着碗走出去,纳闷:“好像……最近来的有点勤。”
刘燕闻言,不乐意了。
“我才来了几趟?昨儿铺子有事,可没来你眼皮底下晃。前儿来寻你,可你家那么多人,我可什么都没说急急走了。”
虞听晚认真喝着粥。
“你说了。”
“啊?”
“你说有个俊生。”
刘燕来了精神,人都站直了,总算眉飞色舞。
“对对对。”
“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刘燕透露:“就前儿我去书肆给家里小侄儿买些娃娃看的画册,就碰见了那人。”
“一群学子里头,我一眼就挑中了他。”
可见出色。
“我观他言行举止间有些傲气。不过读书人,也能理解。”
刘燕:“这世上的男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
“我也不是多好的人。比你大两岁,年一过都二十了。这个年纪还没嫁人,成了别人嘴里的老姑娘。”
不过回头要是处不来,她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书肆是可以抄书的,很多学子会去接活儿,补贴家用。
刘燕面露遗憾。
“事后我向书肆掌柜打听,掌柜只说是生面孔,只知姓陆。”
很好,不姓赵。
不过,虞听晚理解不了。
“你既然都碰见了,怎么不当面问,还得转头寻掌柜兜一大圈子?”
不就是多此一举了吗?
“这不是姑娘家得含蓄矜持。”
“可你本是狂野之徒。”
迟早暴露。
刘燕却有自个儿的道理:“你不懂。我若直接跑上去说看上他了,可不得把人吓跑。”
虞听晚觉得她很懂。
当初她就是毛遂自荐。
刘燕:“你今儿有空吗?”
“没空。”
“不是。你问都没问要做甚,就说没空?”
虞听晚慢吞吞:“见你眼珠子转那么快,左右不是好事。”
“怎么不是了?”
刘燕:“你陪我去书院外头蹲人,瞧瞧配不配。若你觉得可以,我便去查查底细,他日我婚事若成了,你就是有功之臣。”
虞听晚眼皮一跳,抓住重点,粥都不喝了:“你要去书院?”
“对啊。”
“我看他穿的就是县里书院的学子服。蹲上些时日,总能见着人。”
刘燕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没人。
“我都想好了。”
“回头我就假装路过,在他面前掉荷包,读书人拾金不昧肯定会捡起来追上来还给我。”
“这一来二去,不就聊上了。”
虞听晚:……
听着还挺不靠谱。
“成不成?书院也不远,你要是不愿意走路,我就去叫马车。”
这话让出来寻虞听晚的慧娘听到了。
“刘家闺女,你要去书院?”
刘燕:“对,找人。”
“那你不如傍晚时分再去,他们那个点下学。我和晚娘也要过去接我侄子,不如一道。”
虞听晚只觉得两眼一黑。
完了。
晚霞的余晖拨开云层,染红了半边天,天边扯出夕阳的轮廓。
书院幽静,避开繁华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