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宁瑎睁开眼睛。

他沉声开口：“失手伤了人性命是我们有错在先。给楼里造成的一应损失，宁府承担。”

还未等乔辰飞开口，宁瑎又补了一句。

“只是，百花楼纵容姑娘假扮朝廷钦犯左氏女，居心叵测，又该当何罪。”

姜茉心头猛地一跳，似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有些别扭的疼。

她屏息，猜测该是蛊虫感应到了乔辰飞此刻的怒火，有了反应。

姜茉连忙咬住舌尖，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生怕乔辰飞提前发现蛊虫的端倪。

不过怪不得乔辰飞生气。

宁瑎这话摆明了是在威胁乔辰飞，反正赝品梦儿已死，现在死无对证。

这样，既能为宁兮之的杀人行为开脱，又能把百花楼拖下水。

毕竟乔辰飞这个百花楼楼主，在外人看来，再富有也不过是个商人，民不可与官斗。

宁瑎三言两语，便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愧是白月光，这脑袋瓜就是灵光。

姜茉偷瞄了一眼宁瑎。

方才没见他把腕间佛珠露出来，这会估计是被宁兮之这个坑货气到了，才靠佛珠静心。

深色的紫檀木，缠绕在他稍显嶙峋的玉色手腕上，视觉冲击力不要太强。

姜茉默默咽了口口水。

如果一开始让她遇到的是宁瑎，说不定她就能哄着自己来演两集谈恋爱的了。

对着宁瑎，她可以放下个人底线，去试试恋爱脑到底有多毒，而不是靠着纯搞颜色走完剧情。

不是说其他男主不好看，只是宁瑎正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乔辰飞的余光瞥到姜茉的神情，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女人果然好的很。

前一秒还对着他又亲又抱，一转头的功夫，又朝别的男人发花痴了。

乔辰飞抬眸看向宁瑎，薄唇一撩：

“宁大公子上下嘴皮一碰，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记得您这位大理寺少卿还未正式上任，如今算不算替王大人越俎代庖？”

乔辰飞口中这位王大人是现任大理寺卿，近期与宁瑎在做交接。

要是较起真来，宁瑎这会确实只有虚名，还没有实权。

乔辰飞撂下这话，不甘示弱地看向宁瑎，又道：

“众人皆知，陛下仲春之日要来楼里赏花。宁府两位公子可是好胆魄，一下子把楼里的布置砸了个稀烂。”

说狠话，谁不会。

再说这年头，谁还不是个人物了。出门在外，身份全靠自己现给。

姜茉还说自己曾获过国家级大奖呢——“2008年感动Z国特别奖：全体Z国人！”

百花楼楼主确实是个商人，可他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未必没有斗一斗的资本。

只是楼主一向周旋于朝廷各个官员间，不冷不热，妥妥世外高人的人设，这回居然会搬出陛下作为挡箭牌。

宁瑎拨动佛珠的动作一顿，轻掀眼皮看向乔辰飞。

似是要透过面具，看清里面的是人是鬼。

宁瑎和乔辰飞僵持之间，

宁兮之刷一下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指乔辰飞喉头。

他左脸上还留有先前溅到的几滴血，像是雪中红梅怒放，衬的他此刻冷厉的表情平添几分妖冶。

“百花楼此举意同谋反。宁府为陛下清君侧，斩杀了你这个楼主，之后陛下说不定还会论功行赏。”

宁瑎是打言语官司，这个宁兮之却是行动派，直接拔剑警告乔辰飞小心自己的小命。

姜茉看戏看得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