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道：“小子实在听不懂仙人在说什么。”带着些许哭腔。

清光中人影眉头微微一皱，莫非卦象显示错了？自己机缘并非落在此处？

看着满地长跪不起的凡人，清光思量着要不要对他们搜魂……其他该用的手段也都用了……

罢了，终究是自己着相了，搜魂不是正道所为，凡人必会因搜魂而死，自己岂能真的如此？此番对待这些凡人已是有违自己本心，再一意孤行枉添杀孽，怕是机缘不成，日后反要落下心魔。

再说，自己修行至今，从不靠什么机缘，惟靠自身，今日怎的执着于此？莫非真是要渡那心魔之劫了……

猛然警醒，再一思考心中已有了定意。

刘癸看着眼前这清光绽放、收缩不定，不知道其内之人在想什么，突然清光一散，露出其中人影来。

那人影身着葱青色道袍，身形清瘦，容颜白皙，一双眸子浩瀚深邃，双唇却略显薄削，给俊俏的容颜添了几分天生的距离感。

正当刘癸寻思着这道人要做什么的时候，那道人一挥手，衣物瞬间穿回了刘癸的身上。

“贫道寰尘有礼了。”道人打了个揖，“此番惊扰贵村，我心中过意不去，欲给各位补偿，不知各位可有什么想要的？”他扫视村民，四下却无人敢应声，想来皆是震慑于这道人先前的手段。

就在道人眉头微微一皱的时候，村长苍老的声音响起：“敝村能得仙人驻留已是天大福气，仙人赏赐，岂敢奢求，一切但凭仙人吩咐就是。”

“但凭仙人吩咐。”

“是啊，全凭仙人吩咐，这是我们的福分，”

所有人都是相同的论调。

只要顺从，便不会有事，这就是这个世界中凡民对待仙人的生存之道。

完全顺从，予取予求，因为凡人对仙人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的，惟有顺从。

在这个世界，凡人的血性、自尊在仙人面前都是笑话，顺服已经刻在了一代一代凡人的骨子里，除非凡人也成了仙人，否则便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寰尘摇摇头微微一叹，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正当他思考要不要暗中做些什么以平衡自己的良心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那个，仙人伯伯，我，我也想修仙。”

刘癸望去，原来是吕大柱那厮。

“混账东西，住嘴！仙路也是你配走的！”吕大柱他爹吕大海瞬间脸色大变，厉声对吕大柱吼道，一边把吕大柱抬起的头按了下去。

“仙人恕罪，顽童不懂事，口无遮拦，他哪有这个福分，还请仙人勿要怪罪。”吕大海挤出笑容，忐忑抱拳。

寰尘微微一笑：“稚子之言，我自然不会在意，不过一村的赔偿，确是不能单独给一个小娃娃。不过既然你们提了这个要求，我倒想问问可还有其他人也有此愿望的？”

大人们大部分都沉默不语，不过却是有不少孩童显现出按捺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色。

毕竟见识了仙人种种超凡脱俗的手段，又有几人能不感兴趣呢？只不过世人皆知修仙最重根骨与悟性，而成年之人早已过了悟性最佳的年纪，即使踏入仙途，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故而那些大人们才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