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后我久久不能平静,鲜少见到陛下如此模样。
但算算,他确实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我独步来到了坤宁宫,坤宁宫周围都是梨花,娘娘也很喜欢这花。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真正喜欢梨花的不是娘娘,而是阿娘。从前阿娘在侯府的院子中就种了很多梨花。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外公也一直让人将那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好像阿娘从来没有离开……
故园如旧,人却未必。
娘娘恰好从殿中出来,看到我站在梨花树下,也笑着向我走过来。
“想什么呢?”
“梨花依旧,故人未归。”
娘娘苦笑着摇了摇头:“阿绾,何苦呢?斯人已去,不复归,别想这么多了。”
娘娘这般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余地呢?
我随她进了主殿,浮光云锦,天香朱纱。没有一件不是进贡的珍品。
我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喜欢过娘娘,但是,十几年的相伴,他真的舍得抛下娘娘一个人吗?
茶凉了,娘娘叫人续上,但宫人回禀,之前进贡的龙井没有了。
娘娘面不改色道:“库房中还有些天山雪芽,去取来泡上吧。”
那龙井是陛下今年刚赏的,这么快就没有了。
娘娘垂下眼睑,小声与我说:“阿绾,最近在宫中住着吧,多陪陪元绫这孩子。你之前与本宫说带她去江南游玩,本宫想了许久,确实带她去散散心也好,日日见她那副恹恹的样子,本宫这心就疼。”
我点点头,又拉着娘娘的手说了好一阵话。
傍晚时娘娘留我用了饭,饭后我才起身去寻元绫。
我去时她还在用饭后点心,见我来了,又递给我一块。
我伸手去拿,谁知阿绫直接吃掉了。我真是无奈,要不是阿绫经常玩这种游戏,我都生气了。
算了,暂且不与她计较,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她说。
等阿绫美美地吃完点心,我才开始今天的谈话。
“阿绫,想去江南吗?”我含笑望着她。
萧元绫不可置信道:“你要带我去吗?什么时候,我叫人去收拾物什!”
我扶额无奈道:“就这么想去啊?”
她点点头,又如数家珍地思虑着要带些什么。
我有些无语,都还没说什么时候去呢,怎么就开始计划行程了。
“既然这么想去,那我三天后带你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