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庾看着他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开口讽刺,却见顾芩澜用一个眼神暗示,只得作罢。
顾芩澜微笑着说道:“看来你是被野狗追逐了三天三夜,才好不容易赢得这个机会,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郑奉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仍咬牙坚持道:“你哪里懂,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信你看,若是换作是你,那顽固老者定不会给你面子。还是我机智,以苦肉计换取了老者的心软。”
顾芩澜轻轻嗤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寻一处学府竟费尽周折,竟然还使出了计谋,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以为我们端王府无人。”
郑奉晖冷哼一声,傲气十足:“那些学府巴望着小爷光顾,小爷我还不屑一顾呢。”
他正自鸣得意,冷不防后脑勺遭到了重重一击,痛得他嘴角抽搐,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怒斥:“哪个混账!”
郑怀虞怒目圆睁,斥责着他:“是我!你这是跟谁称小爷呢!是不是皮痒了!快向母亲赔礼道歉!”
她本是想过来向顾芩澜再次表达感激之情,毕竟郑奉晖能够顺利入学,多亏了顾芩澜的帮忙。哪知刚进门,就听见郑奉晖在那里大言不惭。
简直是无礼至极!悖逆天理!
郑奉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该不是吃错药了吧?”
几天前,这丫头还一口一个商户女子地称呼自己,怎么现在“母亲”这两个字叫得如此自然?
郑怀虞瞪大了眼睛:“你才吃错药了呢!我叫你道歉,听见没有!”
在血脉的威压之下,郑奉晖不得不低头,对着顾芩澜诚恳地道:“对不起!”
顾芩澜并未与他计较,只是淡淡地说:“既然你费尽心力才获得这个机会,今后在学堂就要好好学习,即便学不会,也绝不可捣乱。”
郑奉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哎呀,知道了。”
为了能够入学,他可是煞费苦心,哪还愿意再遭受几天狗吠之苦。
“没事我就先去练剑了,破浪大哥说今天要测试我一番。”
话音刚落,他便提着小剑飞快地跑开了。
郑怀虞一脸鄙夷地说:“这孩子真是太没规矩了!母亲,依我看,还得给他找个懂礼仪的师傅,免得将来出门丢了我们端王府的脸面!”
顾芩澜微微一笑:“这世上对男儿总是宽容有加,只要表面上不犯错,谁会去深究他们是否真正懂得规矩。”
郑怀虞深以为然,规矩仿佛是专为束缚女子而设,而男子则无需受到过多规矩的束缚。甚至过于拘泥于规矩的男子,还会受到他人的轻视。
这个世道啊,似乎总是对女子不利。
顾芩澜见她若有所思,便进一步开导:“规矩虽然刻板,但人是活的,关键在于如何灵活运用。运用得当,规矩便是助你成功的基石;若是运用不当,规矩反而会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这番话对郑怀虞而言,虽然比较晦涩难懂,但她还是将其铭记在心。
“母亲,你为何不直言相告,是你亲自寻觅萧夫子,才使得奉晖得以踏入学府之门?”
如此,郑奉晖岂不是立刻明白自己欠下了何等深厚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