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运着轻功一脸急切的从墙头跳了进来,三步并两步就跳在了花园子中正在调果蜜的夏姑娘桌子旁,一把抄起水壶咚一口就灌到嘴里去了,然后趴在养锦鲤的池塘前开始呕。
“你怎么了?”
能让北境最好的斥候一顿狂呕,惊慌成这样,得是什么样的大事?夏时赶紧招呼才安装了医疗检测系统的雷火过来检测。
“没事了!差点儿中招而已,不必浪费姑娘的药,下官已经好了。”千里擦了一把嘴起来,软着腿坐在桌旁的锦凳上,一口气都没敢多喘赶紧说道:
“陈遇怜要调集府兵,诛杀异己,屠杀淮安所有未臣服他的武官和世家。”
“可当真?”差点儿调错了果蜜的辛老大人问道。
“当真!”
“那可就遭了!”辛老大人颤抖着手,手里的瓷匙没拿稳朝地上掉去,桌子对面的雷火一个闪身过来一把接住。
陈遇怜与荣安郡主成亲二十余年,在十余年的时候膨胀了野心开始排除异己,这十年间,淮安王府的主子们死伤殆尽,淮安王府的故旧也被他收服了七成。
还剩下三成,一直是他的心头刺。
“现在淮安王莫名丢失,他心中不安,为了稳住淮安,将淮安紧紧的捏在手里,他要铲除一直不顺服他的那三成,现在已经派出府兵去围困他们在城中的家眷了……”
夏时没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话,依然让雷火检查了千里的伤势,发现他吐的及时,身体里没有多少残留,不过影响还是有一些些的,还是拿出了清毒的药物给他用上。
千里没有拒绝,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向被十两扶着走出来的淮安王,心中同时想:药钱记在淮安账上。
工伤必须公费出!
“七成之中,故旧大多是百年的世家,门客幕僚们大多也在府中做事几代人了,都是绝不会轻易背叛之人,之所以都归在了他的手下,是陈遇怜私刻了淮安王府的印信,以及靠着用世子和荣安要挟王爷写的手书,故而让众人信以为真,把他当成了王府的继承人,这才能把持了淮安……”
“他是担心王爷被人救走,一旦出现揭穿他的阴谋,这些王府的门生故旧立刻一拥而上将他千刀万剐。”
“所以他才会想要赶快杀了那三成绝不肯就范之人,这样就算淮安王出现,那他依然有三成半这些年收买的狗腿子,三成半对三成半,一个正值壮年,一个风蚀残年没有后人的老王爷,那么,他就还有胜算。”
“咳,咳咳咳咳咳……”
淮安王虚弱的很,他依然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仿佛生机都被抽尽,全靠星际的药霸道能给他吊着一口气,才能行动自如。总之只要药不断,他这一口气能给他吊到天荒地老,让他有机会恢复如初。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他方才去看过被救回来的荣安,那就是一个废人了,等王府最后一滴血脉死去,淮安王府也就不存在了。
而这世上没有药能让他用到天荒地老,君泽太子也没有更多的矿山来换他一个老糊涂蛋,他也不配!
“只要王爷出山,下面的人争执起来,他自顾不暇,便没有机会铲除异己……”
“再加上福山的私兵调动不出来,他的阴谋不攻自破。”
“他在赌,他也在争一个时间,他笃定王爷伤的那样重,就算有解药,也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站出来主持大局,他还有机会铲除异己。”
“只有我觉得他是已经忍了太多年,不想再装深情了吗?而且他还有五千府兵呢。”
“不能再等了,城中官眷多数被囚,立刻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本王也等不了了。”淮安王混浊的眼睛里弥漫着恨意,他的门生被耍的团团转,他的子嗣被害的几乎殆尽,他有什么理由龟缩着,他只要能站的起来,他都该站出来。
千里客观道:“可是一旦王爷出现,他清剿异己的府兵就要清剿我们了,我们只有两百线人,许多人还分散在各地做事,现在能调到城中的,仅有六十几人而已,届时在收回淮安王府的人之前,能抗住他几波刺杀?他可是有五千府兵,五年一丁役,谁认识淮安王?新来的士卒可只认将军和虎符。”
“还有我在!”一直站在淮安王身后的十两道。
自从看见了陈遇怜的丑事,十两就甚少出现,他一有时间便提着剑出门,有空回来时便来保护淮安王,
他眼里的光没散,他有了新的目标。
“在下虽不能独步武林,但于万军丛中保护一人足矣!”
“那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大侠?做事不是一人活着就行,还要许多人奔走,联络,统筹,带着王爷去会面各处官员和故旧……否则只剩下一个光杆,你们除了归隐山林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