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事不必多礼!”
“正房已经收拾干净,请小姐移步,稍作休息后便可以用晚膳了!”马广德抖了抖衣袍站起身,腆着脸笑着侧过身引萧云锦进门。
萧云锦微微颔首,“有劳马管事!”说罢,跟着马管事进了庄子。
她没有住马管事准备的正房,而是择了西边的厢房住,家中高堂尚在,即便是庄子里也不好违礼数。
萧云锦坐在花厅里歇脚,院子里莺歌与百鸰指挥着随行的侍卫将马车上的行李一箱箱抬进厢房,堂下马管事絮絮叨叨地讲着庄子里的琐事。
马管事身后站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姑娘,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简单的棉布衣衫,长长的黑发扎成一根麻花辫垂在脑后,许是常年在乡下养大的缘故肤色比寻常女子略黑一些。她始终低着头,不安地躲在马管事身后,不时局促地扯一扯磨得有些脱线的衣角。
马管事从柳庄的果园说到庄子旁边河里的鱼,又说到庄子的后山,直到口干舌燥才发现萧云锦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纤细的手指一圈一圈画着瓷杯的杯口。他瞥了眼萧云锦身旁站着地瞪着眼睛的止青,尴尬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干笑一声:“老奴多嘴了!”
说着他拉了一把身后的姑娘,笑着躬身道:“这是小女,名香绣,这丫头从小在庄子里长大,对这里熟得很,手脚也麻利,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
说着他又将往他身后躲的马香绣扯了扯,见她低着头直愣愣地杵在那儿,马管事“啧”了一声低声喝道:“还不快给小姐行礼!”
马香绣飞快地抬头看了萧云锦一眼,又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去,她上前半步跪下磕头道:“拜……拜见小姐!”
“起来吧!”萧云锦放缓了嗓音道,“你并非我府上的家奴,不必行跪拜礼。”又朝马管事道:“我身边自有丫鬟伺候,她年纪尚小,你不必如此强迫她。”
马管事讪讪一笑,连连躬身道:“是!小姐说的是!这丫头平日里是野惯了的,今日见着贵人难免有些紧张。只是小姐身边人对这柳庄也不熟悉,若是出门游玩难免寻不着方向,庄子里的下人大多粗鄙,不如就让小女给小姐带个路也好。”
马香绣已经站起身,时不时好奇地瞧云锦一眼,一双眼睛难得的灵动,给原本平平无奇的脸增添了几分颜色。
“罢了!就依管事的吧!”萧云锦轻叹一声,目光落向院子进进出出的下人。马车上的行李已经尽数搬进了厢房,无关的人都退出了院子,只留莺歌、百鸰和两个随行的小丫鬟在整理萧云锦的物什。她收回目光,落在马管事身上,轻柔的嗓音却透出一股不容置喙,“只是有一点,劳烦马管事吩咐下去,若无要事,庄子里的下人不得靠近此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