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他,自己走,我便不杀你了,能制出驱避我毒蛇的药,我很欣赏你。”螭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杏眼中全是冷冽的森然。
“我也欣赏你,能制出叫人半刻钟就身死的毒药,实在高超。”瑾年对上她的眼睛,想用闲聊拖延时间,但显然这是不可靠的。
“快些让开。”她脸色一变快速出手,朝着已经完全失去行动力的姜杼。
“他不可以死,否则我也难辞其咎。”瑾年反应迅速,上前挡住螭女的手,展开双臂护住身后人,但因为受到雄厚的内力震动,胳膊整个在发颤。
“那你就一起死。”螭女再次出手,瑾年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凌厉的掌风落在身上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她随手摸出身上带的金疮药,将粉末朝着螭女的眼睛扬去,接着用力拽起昏迷的姜杼。
转身就跑,只恨脚下不能生风。
路上有很多磕磕绊绊的石头树枝,无法避开的便划在脚上腿上,阵阵疼痛钻心刺骨,但她步子不敢慢半分。
身后很快就响起脚步声。
追上来了,这么快便追上来了,瑾年心里腾升起绝望之色,真是晦气。
天色晚了,林子里起风,“沙沙”的声响无疑在为月光下落在地上张牙舞爪的树影增添声势,眼看螭女就要抓住瑾年了。
“砰”的一声,秦九从天而落。
他拔出剑来与女子缠斗在一起,瑾年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一样,就要瘫软下去,幸好跟秦九上来的侍卫扶住她两。
“下山。”瑾年舒了一口气,立马说道,踉跄着往下走,姜杼不能在耽误了,要赶紧治疗。
侍卫直接将他们送到?素哪里,瑾年因为长时间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下,受了伤还剧烈运动,她撑着自己颤巍的身子告诉?素姜杼的毒。
?素立即检查他的身体,得亏及时吃了解毒丸,护住心脉加之瑾年帮她清除不少毒素,很好医治。
苦涩的解药很快煎煮好,屋内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印在姜杼苍白的脸上,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
刀柄简易但刀刃及其锋利,在烛火下发出一抹光亮,?素神情未变,将匕首拿起划过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拥出。
她的血同常人的不一样,浓稠的血液颜色暗红,滴在那碗漆黑的汤药里迅速化开,在这危机关头,这是她能想到唯一一个解毒最快的法子。
?素拿着汤勺将要灌入姜杼嘴中,将白及敷在伤口上,用细纱布缠绕一圈包扎好,刚刚流失的那些血让她身体格外虚荣,本就白皙看不出血色的脸上更加凄白。
?素的身体早就异于常人,失血过多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收好匕首,?素扶着门框出去,迈过门槛时整个人恍惚了一下,门口直挺挺立着一个人在等她,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隐在黑暗里,眼神闪烁晦暗难明。
褚云礼快速伸手将人扶住,脸上的担忧快要从眉眼间溢出:“怎么虚弱成这样子。”
?素知道,她现在肯定脸色苍白的吓人,这段时间过度操劳本就不太好,刚刚还流了那么多血,为了不叫褚云礼担心,她缓缓摇摇头。
“没事,可能是这些时日太过乏累,搀着我回去吧。”?素说话本就轻,现在说出的字轻柔的一阵风便会吹去。
?素的屋子就在不远处,两人快速过去,吱呀的木门推开,里面黑暗一片。
“蜡烛在窗边的桌案上。”?素实在没有力气,说道,褚云礼并不是很了解,摸索了半天才坎坎找到。
而在她的包裹里有一瓶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药,褚云礼并未多话,将药寻了出来。
白釉瓷瓶里装着白色粉末,他将少量粉末倒入茶碗中,用水化开,端上前叫?素慢慢服下。
看她气息理顺,躺在床上不在那么虚弱,褚云礼才关好房门出去。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亮,好像要穿透一个人,把他所有的心事全都印出来,风又是那么的温柔,轻轻的拂过,将额前的碎发卷起,想要抚平所有的愁绪。
褚云礼在门口守了一夜,直到清早开始有人忙碌,他才离开。
瑾年身上的伤被人处理过,她醒来后去看了姜杼,确认人一点事都没有了才放下心。
她忍着身上的巨疼,在药炉旁煎药,团团雾气将她裹住,处在其中感觉热的蒸腾。
一锅锅的药煎好,中午烈日高照于天,热的人大汗淋漓,将能干的都干完,瑾年才休息。
看着刺眼的阳光,她有些恍惚,背上被人扶了一把。
瑾年回头,连忙作揖,轻声道:“?素族长。”
?素看着她,眉目清冷,话语间却带着温柔:“怎么不多休息会,伤可好些?”
瑾年垂眸:“无碍,不能耽搁事了。”
“别搞垮了自己的身子,昨日为何不多带些护卫上山。”
“大家各司其职,人手本就不够,我便想着不多添乱,若是今日抓不住那狸子踩好点,下次直接动手变好,不能平白误了别人时间。”瑾年道,眼中划过一丝不甘,昨日连点都未踩好便遇见了螭女,实在恼怒。
“你说的这个狸子我也顺道打听了,却也有可能,但不完全是,回头找个有经验的猎户指导一下,会比自己盲目找寻的好。”?素抬手轻抚瑾年受伤的胳膊,将一直挂在她衣服上的枝干碎片拿了下来。
瑾年抬头望着她:“我们问了位置,布置好陷阱却遇到螭女,不知可否请?素族长派人前去看看。”
“好,你也好好休息。”?素说完转身离开,她的肩薄的像是纸片,犹如一支瘦弱幽兰,悄然独立,素衣下是瘦而挺拔的身躯,看着又格外叫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