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本是没有什么亲生的兄弟姐妹,以后你就是本公主唯一的亲弟弟了。”
她说,“只管在重华宫住下,以后我保护你。”
她说,“小七,现在我保护你,以后等你长大了要保护皇姐哦。”
跟着萧颜回宫之后,他们一起用过了晚膳,后她又派人带他下去沐浴,还贴心准备了衣物,只不过似乎有些不太合身。
千霜说,“七皇子见谅,因着重华宫以前并无男眷,这套衣服原本是给南宫殿下新做的,容殿下委屈一宿,长公主刚刚已经下令命司织局为您裁量新衣。”
“南宫殿下?”他是听过这个名讳,宫中传闻南宫殿下跟长公主情投意合。
千霜恭敬地回道,“是了,南宫殿下住在重华宫后面的镜春斋,以后同七皇子殿下总有机会见到的。”
萧谨玉摸着身上光滑细腻的布料,心下复杂。
第二日,司织局的女官早早的便在重华宫等候,随行宫人捧着各类各样的绫罗绸缎,浩浩荡荡排在了琼华殿外。
“小七,来,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她牵着他的手。
“青色的如何,青色云锦好看,小七长得白,青色的衬你”。
“嗯,全听皇姐的。”
“蓝色的也不错,小公子穿蓝色的也好看”。
“小七喜欢”。
“过来试试”,她拿起了一片天水碧的月华锦在他身上比看着。
萧颜越看越满意,不由得感叹萧谨玉真是生的一张好脸,穿什么都好看。她这一生,别的爱好倒没有,平生是最爱美人了。
挑挑拣拣一上午,萧颜下令就这选的锦缎把七皇子殿下春夏秋冬的衣裳都裁剪好。
与此同时,长公主要照顾七皇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多方哗然。
一个未出嫁的公主竟然要照顾一个皇子,虽然是冷宫里面不受宠的皇子,但好歹也是个陛下血脉。
但细细回想来,永宁长公主向来行事乖张,仗着陛下宠爱,前有跟一个质子纠缠不清,现在去抚养一个小皇子也不奇怪。而且昨天请示过了陛下,陛下也允了。到底是一个宠坏的公主在胡闹,各方也没有多说什么。
消息传回镜春斋的时候,南宫怀还卧在床上。自从那晚后,他就染了风寒,再也没有出去过。他的身子本就羸弱,如今竟愈发差了起来。
映冬嬷嬷将床上的靠枕叠放好,扶着他起身,他靠坐在床上的引枕上,神情倦怠,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然而下一刻便泛起一阵桃红。
他眉头一皱,竟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瘦削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动。
映冬见状,赶紧用手顺了顺他后背,满脸担忧,“公子,公子,别急。”
他端了身侧热茶,抿了点,嗓子才好些,“你刚刚说什么?重华宫怎么了?”
映冬看着眼前的满脸病容的男子,还是如实已报,“听说昨个夜里长公主领了冷宫中的七皇子回宫了,就住在重华宫偏殿,今个上午还专门请了司织局女官为他裁新衣。”
南宫怀没有说话了,脸上淡淡的,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眉眼,剑眉星目,乌黑深邃的眼眸,像一池静水一般,不起波澜,却泛着迷离的光泽,让人看不真切。
映冬侍立在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宫怀的神色,她虽是跟随公子从北兖过来照顾他的,但是公子自幼性情孤僻,他的心思,她也琢磨不透。
映冬自知是个粗俗妇人,但是有些摆在明面上的道理,她多少也是懂得。
自从他们从大兖千里迢迢来到宁国为质,虽说宁国陛下没有刻意为难。但是邻国质子的身份终究在的,最初他们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说别的,就是分发的几个侍从都不太待见他们。
可这一切,因着长公主的到来改变了。永宁长公主是天之娇女,皇城里面最得陛下喜欢的,没有敢得罪她。长公主对公子的青睐有加,众人看在眼里,对着他们也格外忌惮了不少。
她知道,长公主才是他们在这个异国皇城里面的倚靠。
从前,长公主几乎日日都要来寻公子的,可自那晚过后,她竟然没有一次上门来看,就连公子生病了,也不曾来过问。
这些委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不由得猜想,难道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长公主难道跟公子在赌气吗?
映冬脑中一片辗转,只听得公子清凉如水的声线传出,“外面的日头是不是正好?”
她声音柔和,恭敬地回道,“是了,公子,这些天外面日头挺好,院子里面的花都打了苞。”
“嗯,下去吧”,南宫怀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