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法师开始讲起佛理：

“一听这话，便知你根本不懂‘善’的妙处。‘善’最是智慧，不同境遇下，有不同的表现。有时成就一个人是善，有时杀一个人也是善；有时夸赞一个人是善，有时骂一个人也是善；有时爱一个人是善，有时不爱一个人也是善。林林总总难以叙说，需要你在生活里慢慢体会。归根结底重在‘用心’二字，心歪则恶，心正则善，带来的结果则是利人又利己。只利人是傻子，只利己是自私，只有利人利己方得圆满。不知姑娘可听明白？”

郁楚瑶本就聪慧，很快理解，只是心中还难以认同：“住持一番佛理，惊醒梦中人，我会仔细品味其中的意味。”郁楚瑶再次行礼，“就此别过。”然后带着灵萱走出尼姑庵，顺着山路往山下走去。

到达山脚下时，裴锦文正站在马车旁等候。

郁楚瑶纳闷，他是怎么知道她今日会下山？

还未想明白，裴锦文迎上来：“郁姑娘，我送你一程。”

郁楚瑶从裴公子的话语中感受出他的情意，她很想让自己沉迷在这份情意中，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用平静又充满距离感的声音说：“裴公子打算送我去哪里？”

“后日才是中秋节，你提前两日下山，我已帮你找好客栈，离郁府较近，方便你了解郁府的情况。”

裴公子了解得如此清楚，定然是灵萱讲出去的，郁楚瑶用责备又询问的眼神盯着灵萱。

灵萱赶紧解释：“裴公子让青木问我，我便说了。”

无论如何郁楚瑶不得不承认她被感动，况且裴公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刚才用冷漠的语气与他说话实在不该。

她行礼道：“裴公子不必为我做这么多，只怕将来我难以偿还。”

“不必你偿还，快上马车。”

裴锦文第一个上了马车，坐在里面耐心等待。

本来还在发愁，提前两日下山该住在哪里？这下倒好，什么问题都解决。裴公子的好意不能辜负，郁楚瑶犹豫一会儿，还是登上马车，乖乖坐在裴公子的对面。

青木已启动马车，郁楚瑶低着眼眉，不知该与裴公子说些什么，只好听着车轮碾压马路的声音。

裴锦文看了一会儿郁姑娘，便不好再继续瞧下去，从一旁拿起一个帷帽递到郁姑娘面前：“一会儿到城里，把这个戴上，就不会被人认出。”

郁楚瑶接过，立刻戴在头上：“可给灵萱准备？她在外面坐着最容易被认识的人看到。”

“自然也给她准备。”裴锦文拿起另一个，欠起身，递到外面，“灵萱，把帷帽戴上。”

灵萱伸手接过：“谢谢裴公子。”然后将帷帽戴在头上。

裴锦文后悔早早拿出帷帽，搞得他看不清郁姑娘的容貌：“坐在车上，不会被人看到，郁姑娘不必如此谨慎，不如把帷帽取下来也好凉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