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章 因果缘由(1 / 2)枕轻烟首页

苏亦的话还未曾落尾,安笑就忍不住嗤了一声,“山庄这些年来的刺杀,有六次都是许府下的手,你这会子告知我没有做过甚?那些上来的地方,王飞与徐厄并不知晓,你来与我说说,你们是如何知晓的,包括你们这次上来的地方,灵仙台,你以为,那地方一般人能知晓?还有,那刘嗣是你们的人吧?”安笑丝毫不介意将如今知晓的事情在苏亦面前讲出来,自打一开始,他也未曾想过要苏亦的命。

不过苏亦却不这么想,即便是再强大的内心,如今听到安笑的话,只也觉得心底窜起一阵寒凉,一下子有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额角的汗也慢慢流下来……才明白为甚王飞曾说过那些来自安笑的压迫感,初见时的不屑到如今的惧怕,实际上安笑言语并不多,可就是那简单的一些话,一些重要讯息的透露,才是真正压着苏亦喘不上气的东西。

“安先生,对于嘉善先生的状况,我从未接触过,不过早年间其确实与我们家主相交甚密,至于两人谈甚,我并不知悉。历来家主与嘉善先生的联络都是由府内许安怀负责。”苏亦碍于安笑的威压,只得将早前的事情讲了出来,“许安怀跟着家主的时日比我久,有些事情我接触不到,并不知晓。”

安笑手中捏着的榛果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的果肉就现了出来,因着在火上烤过,空气里还有些干果独有的香味,加上温热的枣子自带的甜香,倒是让人口中生了津液。

“许安怀可有甚癖好?家中可还有旁人?”安笑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轻轻的捏着果肉,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却似乎并未有想吃的意图。

正是这幅样子,看在苏亦眼中,觉得甚是诡异,一个顶着少年皮相的杀神,这会子眼神澄澈的看着手中的果子,似乎带着疑问,可苏亦知道那是威胁。苏亦直咽了口水,回答的有些颤颤巍巍,“许安怀的兵器是环首刀,功法历来霸道,自打我们相识,其对兵器的喜好就超出常人,虽则与我一般都是家主的随从,但独他的房间有一间耳房,全部用来存放兵器。平日里我瞧着,许安怀本人对吃喝玩乐一概没有兴致,在房中擦拭兵器的时辰更多。且似乎没有家人。”

赫柏隐在暗处,看着安笑没费气力就让苏亦讲了这么多,心生敬佩,若不是知晓苏亦的来历,怕是不会觉得如此让人咋舌。

“说说刘嗣。”安笑终于将那粒榛子仁放进了口中,慢慢的嚼着,甚至又伸手给壶里放了一些菊花,放在炉子上温着。

“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刘嗣,早前并未有过联络。”苏亦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犹豫,“且刘嗣只是帮我们带了路,连交谈也甚少。”

“你们如何避开镇子上的人到山庄的?”安笑并不纠结于苏亦是否认识刘嗣,左右山庄有旁的安排,但对于他们如何避开山下和镇子上的守卫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只苏亦看着安笑脸上莫测的态度,只狠了下心思,“大王村有人市,可买可卖,早半月前我便带着人到了那处,大王村离王屋镇有些距离,把控不是那么严格,给些钱财就能躲过盘查。”

“韩冉给你的路线图?”话题忽地被扯到韩冉身上。

苏亦显然未曾想到安笑会提到韩冉,虽则沉默了片刻,可还是回道:“是。韩冉一月前给的。”

“手伸的还长。”安笑捏了耳杯,慢慢饮了一口,“不过这韩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说罢,看向苏亦,“你们大人怕还不知晓这韩冉是韩王家的郎君吧?”

并没有想到安笑会如此说,这个即便是苏亦本人也是不知晓的,“韩冉是嘉善先生牵线联络上的,府上旁人我不知晓,可我本人早前与韩冉从未有过联络。”

安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琢磨了片刻,“你可曾想过,你们家主派你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你是个弃子了?”

“先生,这话如何说。”要说在府内,苏亦一直的感觉都是尚好,尤其是常被许盛派出去做一些隐匿的事项,自然不会往弃子上想。

“你们家主若与嘉善先生相交多年,自然知晓山庄目前留存的这四人是如何的性情,下手如何,你来了,也领教此地,感觉如何?”安笑的每一个字听到苏亦脸上,都让苏亦脸上染了黑霜,安笑不过瞧了一眼,“你早前得来的那些诸如山庄守卫图,上山路线,也是多年之前的。即便是韩冉,对于山庄的布置都不曾知悉,你却拿着这些上山,我只是不知,是你们家主对你完全信任还是要治你于死地?”

苏亦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能算作五彩斑斓了,早前在府内得到讯息里,自然对山庄的人有过描述,对于这些人的身手、性情都有过讲述,但,从未告知,单就是一个安笑已经让自己无从抵抗,其余的几人甚至自己还没有机会动手,就被擒到此地。早前打斗时,看着安笑的身形,所用功法,显然包含了旁的糅杂,似乎并不是嘉善先生给的那些武功,反倒是糅杂了旁的诸多功法,那只能说明,要么安笑并没有按照嘉善先生的意思继续修习原本的功法;要么就是嘉善先生给自己的讯息本身就是假的,但这会子说了半天,安笑竟是也未曾称一句师父,而是不停地再重复那四个字“嘉善先生”,想来,嘉善先生的所作所为早就被这些弟子发现并且有了防备。至于山庄庄主、曾阳、以及那个身法更为高深莫测的刘繇,若自己真的对上,更是没有赢的机会,可家主就这么让自己来了,那自己当真是弃子吗?可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家主这样做又是为甚呢?停了半晌才慢慢的问了句:“请先生明示。”

安笑瞧了苏亦一眼,“约莫也不是因着你做错了甚,而是因为要寻一个人来探路,这个人正好是你罢了。”

“探路?”苏亦听到这个词语之后显然没反应过来,短暂的呆滞,继而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我并未做过甚违背家主的事,这么多年来也安分守己,自认为对家主忠心耿耿,您如此说,无非是想离间罢了。”苏亦的话说的很坚定,似乎坚信自己的忠心必然能换来许盛的信任。

安笑只掀起眼皮看了眼苏亦,“在那样的腌臜地方还能这样的性情,我是应该说你心思简单还是应该说你心思澄澈?是你忠心不二亦或是愚忠?”

话很简单,简单的就像是此前苏亦听到的任何一般,但却带着审视,让苏亦心里不停地摇晃,想到家主给自己任务前那种信任的样子,再想想许安怀那种看好戏的眼神,苏亦只觉得像是有一盆凉水在冬日浇了下来。“先生说的可有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