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八章 涵洇遭灾(2 / 2)枕轻烟首页

“既然受伤了就多睡一会,这么早起身瞧见就算了,还觉得大师兄凶残,你看我去告诉那老头。”安笑本身过来时,心情有些郁闷,这会子瞧见任梁的模样倒是好了许多。不过说着话期间,抬头瞧着刘繇的方向,也不知为何,安笑总觉得刘繇在拆人的时候双眼都在发亮,尤其是之后唤了鹫鸟来,瞧着鹫鸟进食的样子,更是一脸满足。

“成成成,我回去躺着,”说话回身的时候,一大嗓子干呕声,倒是将高台上的刘繇吸引了过来。

“怎的,看了半晌,不与我打招呼就算了,这就走了?”刘繇刚一到高台就瞧见任梁从尚严所出来,恶趣味的将手中的动作放缓,好让任梁瞧个清楚,却未曾想任梁的胆子太小,不过看了几眼就害怕。

“大师兄,您行行好,这个真的不适合我。”任梁瞧见刘繇过来马上求饶。

“怕甚,这厮昨夜就死掉了,这会子就是为了毁尸灭迹,血也没多少,你怕甚,”刘繇听着任梁的话,哈哈大笑。

任梁只是抱着胳膊苦笑,并不敢惹刘繇,左右这个大师兄,打自己上山就未见几日清醒,早前自己与曾阳若悔跟在刘繇身后时,就常被刘繇带着满山跑,看狼崽子、掏鸟窝、寻蛇窝……总归是做的事情都不甚正常,可那会子嘉善先生并不常在山庄,几人受的罚虽则少一些,但也确实没少闯祸,自然在一日日的接触中,也知晓刘繇这个人到底有多不合世事。

残云小筑。

若悔先生到绝尘轩时,正巧碰见安羽和安青溪到文阑阁换值。两人瞧见若悔先生,忙过来行礼。

仔细瞧着二人,安羽一身青色,安青溪则一身灰,倒是很像两个人的性格,两人虽都喜静,只安羽自幼喜欢坐在树下看天,大些看鸟。清溪则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闲暇与夫子下棋亦或是自己琢磨些棋局,这会子两人凑到一处,若悔倒是想着文阑阁那位老者会觉得无趣。

“弟子见过师父。”二人恭敬的行礼。本身每日的早课都是若悔先生亲授的,只是这几日山庄有状况,这才做了调整,单就小一些的弟子还由夫子带着,大一些的都分在各处守卫,自然不知晓会在此处遇着若悔先生。

“起来吧,各自做好手上的事情,莫要分心。”若悔先生叮嘱了两句,就示意两人去文阑阁。两人很自然的行了礼离开,只若悔瞧着,倒像是看见少年时期的自己与曾阳。

若悔到残云小筑时,屋子的门轻轻掩着,若悔先生并未直接进去,只转而走到爬满葳灵仙的那一处悬崖边上,极目远眺,远处的山层峦叠嶂,直到隐入天际,而山庄在的这处也算作是周围比较高的地方,虽则并不知晓山庄当初选址在此的初衷,可若悔也着实考量过在此的好处,除却敌人要上山势必会累的没有气力之外,年纪大些的弟子能静下心以外,旁的好处竟都真的很难找。

山庄一应物件都需要山下的挑夫往上运,冬日上冻前有月余整个山庄的弟子除却课业,都在山上山下往返运粮和过冬的一应必需品,只这样一个地方,这些年竟是遭受了几十次的刺杀和查探,若悔自成年之后一直想不通,就连安笑说残云小筑与文阑阁有甚机密的东西时,若悔也有些茫然,到底是甚,能引得那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山,若悔清楚一个虚构的财宝不见得能真的引人上来,只能是山庄原本真的存在那些吸引世人的物件……

“诶,师父怎的在此?也是来看涵洇姐姐的吗?”若悔先生正想的出神,猛然听到青宇青烜的声音。

若悔先生回头,瞧见这两个小子时,不由的堆起了笑,“怎的只有你俩人过来,曾历呢?”

青宇青烜一人拉着若悔先生一只手,稚嫩的声音响起,“曾师伯说曾历的课业太差,走之前吩咐曾历做抄录,曾历这会满脸愁容在那儿写呢,根本来不了。”

“那是有些惨,”若悔瞧着青宇青烜的模样,竟不似方才那般的阴霾,“那你们来此处瞧人,空手就来了?”

“涵洇姐姐说,不消拿甚,来陪她解解闷就可以了。”说话的是青烜,青宇却是撒开若悔先生的手往门口跑去。

门虽则掩着,青宇轻轻一推就开了,瞧着涵洇躺在暖席上,身上还盖着皮子,青宇只进了屋内,半晌,若悔拉着青烜也走了过去。涵洇已经醒了,这会子睁着眼,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只那眼神,没有半分光亮,有些呆滞,甚至是吓人。

若悔踏进去时,一下子就瞧见了涵洇的样子,忙走过去,捏起涵洇的手把脉,“青烜,快,快去寻你们大师伯,快……”

“是师父。”青烜脚力好,爬墙上树更甚,这会子也是很沉稳的出了门朝着药寮方向去。

“青宇,好孩子,别害怕,你去打盆水。”青宇胆子小一些,若悔怕吓到他,只得耐着性子教。

“师父,涵洇姐姐无事吧?”

“无事,应当是针灸的时候有些疼,这会子有些不舒服,待你们大师伯过来看过便好了,你快去打水,待你大师伯来还得净手,咱们且先得备着。”若悔耐着性子给青宇解释,虽则有些疑惑,青宇还是快速出了门。

若悔小心扶着涵洇的脖子,轻轻的将涵洇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只这会子涵洇的身上异常冷,虽则旁边燃着碳炉,可涵洇手部脸上都极为冰冷,这与涵洇自火场逃出后的症候大不相同。若悔的医术仅限于把把脉,开些头疼脑热的方子,这会虽则把脉觉着不对劲,可并未有解的法子,只是将涵洇往碳炉那处又靠了靠,小心的搓着涵洇的胳膊……

青烜从山脊上到药寮时,正好瞧见安玉在煎药,这才着急的将方才涵洇的状况与安玉说了,只这会子刘繇并不在药寮,在尚严所那处,虽则隔着不远,但想过去还是得绕不少路,若是若悔与曾先生他们,定是能轻易跃过去,但这几个孩子无甚好法子,无奈只得安玉自己上了药寮的屋顶,朝着尚严所悬崖那处的人喊。

刘繇本在逗弄任梁,忽然听到安玉的声音,忙回身,看着安玉着急的样子,药寮下,还站着青烜,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安玉虽则调皮,但也不会这样无礼的喊,青烜又在,显然是若悔那处出了事。想至此,连招呼也未与二人打,起身往药寮那处去。

安笑瞧着青烜与安玉的样子,心下也是一沉,未曾多想,追着刘繇一同过去。

青烜眼瞧着二位师伯从尚严所那处轻易的过来,心中惊讶的同时,不忘将涵洇的状况告知二位师伯。

“安玉,药莫煎了,拿药箱,随我来。”刘繇瞧了安玉一眼,安玉得了令忙将瓦罐从碳炉拿下来,进去拿药箱,只刘繇牵起青烜的手,“好孩子,太初还睡着,你在此处先陪着太初,不然咱们都走了,太初得害怕。”

“是,师伯。”青烜知晓涵洇定是有了不得了的病症,师父才会那般着急,也明白自己莫要去添乱,自然很痛快的应下来。

安笑没有言语,只站的老远,直到安玉出来,三人才顺着山脊匆匆的去往残云小筑。

几人到时,青宇正提着半桶水跌跌撞撞的走到小院,安玉将药箱放下,接了水桶,“青宇,太初快醒了,这会子青烜在药寮,你且先去药寮待一会,咱们这处忙完了再过去接你可好?”

青烜自然知晓安玉是想将自己支开的意思,但也没有揪着原因一直问,只是安静的点点头,“涵洇姐姐没事对不对?”

“对,无事,待你玩一圈回来,涵洇一定就醒了。”安玉径自做着保证。

青宇这才恹恹的应道:“那我去寻曾历玩吧。”说罢往等闲小院那处去。

安玉瞧着青宇走了,忙往小屋去,刘繇与安笑皆已进了小屋,安玉只得先在门口守着。

刘繇一进去就瞧着涵洇靠在若悔身上,若悔不停的用双手搓着涵洇的手臂。只快步走到若悔身边,先搭脉,刘繇皱着眉,似乎看不出来甚,只得先看过涵洇的双眼,舌头……只还是探不出来为甚……

“脉搏看来,并无碍,舌苔、眼珠的颜色,都正常……”刘繇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症候,“除却体温低,双眼呆滞没有反应,暂且看不出为甚出现此种状况……”

刘繇的医术,大家都知晓,故而,这话竟像是打在若悔心上一般。安笑对医术也是略知皮毛,这样子的状况也是从未见过,只这会子瞧着涵洇也满是心疼,好容易衣钵有了传人,竟也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