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斯,别这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在一间布置精巧的卧室里,一位衣衫不整,发丝略显凌乱的妇人紧紧拉住一个年轻人的手臂,她满脸苦涩,不住地哀求道。
如果席恩还留在这里,便会一眼认出那妇人就是磨坊主遗孀,而那名年轻人则是眼球发白的白内障青年。
“七层地狱!那个家伙说的疏通下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内障青年一脸狰狞,眼睛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
他原本悠闲地坐在小院里,忽然看到一名陌生男子从自己家里走出来,于是上前审问了一番,随后走到二楼,打算问问自己的母亲,验证一下那人是否在撒谎。
结果进了房,胡乱摆放着的被褥便映入眼前,床单上还遗留着些许湿痕,而在空气中,也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尚未散去。
“该死,你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恐怖堡伯爵的人,这件事要是传到父亲的耳里,他会活活剥掉你的皮!”拉姆斯厉声吼道。
磨坊主遗孀浑身打颤,这个时候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尽管情妇的身份不便公开,但除了恐怖堡伯爵外,其他男子是绝对不能触碰她的身体。
就好像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她在河边洗衣服,沿着泪江猎狐的恐怖堡伯爵经过这里,一眼便看中了她。
对方很干脆地用一根绳子吊死她的丈夫,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在摇摇晃晃的尸体下面,他在她的身体里播下了一颗名为拉姆斯的种子。
如今她背着恐怖堡伯爵做出这种事,要是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肯定难逃一死,而她也将遭到重罚,就怕到时候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儿子。
更糟糕的是,她不应该脑袋一热,在攀比和嫉妒心驱使下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那个年轻人在外面张扬出来,迟早会被伯爵大人知道……
不!
应该不会!
磨坊主遗孀蓦地想起对方临别时说的那番话——两人的关系从这个房间开始,也从这个房间结束。
那枚金龙便是见证。
虽然她还不确认对方就是巴隆大王的儿子,但对方既然舍得用金龙来打赏,多半也是贵族出身,基本的见识肯定有。
有些话在床上说说,可以助兴,倘若在外面宣传“自己睡了伯爵情妇”,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吹牛,也不能这么吹。
因为牛皮的代价是直接得罪一位伯爵。
想到这里,她的心态稍微好转。
“拉姆斯,你不是一直住在恐怖堡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面对暴怒的儿子,磨坊主遗孀只好岔开话题,“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你爱吃的餐点。”
一听这话,拉姆斯更加生气了,一拳重重砸在门板上,将房门打得吱吱作响,来回晃动。
“父亲一直不肯承认我的身份,他听说艾德公爵即将出巡恐怖堡的领地,连夜将我赶了回来,真是该死!他唯一的嫡生子早就死了,居然还不让我改姓波顿。”
拉姆斯是情妇所生的孩子,因此是私生子。
私生子地位卑贱,上不了台面,常常沦为别人的笑柄。
只有合法妻子生下的孩子,才能跟贵族老爷一个姓氏。
在北境,私生子只能姓“雪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