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抬头看着月亮。当我听到他要为我砍下一只手臂的时候,我真的内心激越,觉得吃了蜜一样的甜,又像春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真的是像你以前跟我说的爱情那样,温暖而安心,所以我当时只觉得要是能这样地相伴一辈子,真的很好。
现在呢。大嘴看我。
现在?小六像个旁观者一样看我费心费力地演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我想去的江湖一样,从向往变得陌生,好像是一个梦,曾经触手可及,现在似乎与我毫无关联。
我也以为过他说让我嫁给他的话是真心的,最后却只是一场闹剧,我还以为他不说喜欢我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原来都只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
其实大嘴你比我幸福,至少你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是真心的喜欢,不为某一刻的感激,也不为某一瞬的心动,就为你见到她时只想一直看着她,你不见她的时候都时时刻刻想着她,纵然她不喜欢你,你都没有因此而让自己去忘记她。
大嘴你曾今问我什么是爱情。过去我不知道,现在我想我知道了。爱情就是缘分,两个人隔着千山万水却能相识相爱,这是缘,两个人能排除万难携手一生,这才是分。
大嘴把手里的酒扔给我。
一起喝。他笑了笑。
还有,秀才说的不对,我们看着月亮的时候,月亮也看着我们,只是我们看月亮的心情和月亮看我们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我灌下一大口酒。
好辣的二锅头,竟然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
掌柜的说,其实秀才才是喜欢你的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找排么。
掌柜的大概对我的反应有点措手不及,接连冷笑了两声才说,秀才是真是可怜的人。
平谷一点红抓住小六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掌柜的那句话,秀才真是可怜的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秀才,他紧张的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秀才,在屋顶上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我这一生中听到的最美的语言。
——你说,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最干净的女孩儿。
——你说,一旦喜欢上谁,就别无所求,只要每天能见到她,就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你说,没准儿就是一辈子了。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绵延不绝。
——秀才,你不会是可怜的人,你是那个可以去爱的人。
我笑了一下,回过头对平谷一点红说,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想把小六换过来。
秀才拉住我的手,仍是有千般言语要说。
平谷一点红问我,为什么要换。
我沉下声音,我以前欠他的,现在正好还给他。
——嗯,秀才,我终于明白,也许我喜欢小六,正是因为那一刻他让我砍下他手臂时带给我的感动,因为这是人生当中第一次被与自己血缘无关的人保护,那种温暖,比冬日的阳光还要热烈。
——可是,秀才,在屋顶上的时候,我才明白到大嘴说的那种怦然心动,就是对一个人,内心除了忐忑什么都没有,可是这种忐忑是欣喜的,是张扬的,它能带来欢乐,也能带来安心,它未必如阳光温暖,但却可以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