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夏令明目光如炬,似要在父亲身上烧出个洞一般。
“不是不信你,”祁送珵直起腰,拍了拍她的脑袋,“只是你不清楚内情。”
“什么内情?”
“这我不能说,”他拒绝袒露,“你跟她这么亲,那问她去。”
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呢?
是在酸她跟娘亲走得近吗?
夏令明想起昨晚看到的灵药:“那先不论她怎么看你的,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还给她送东西?”
“都说了师门上下一致对外,见青峰人丁稀少,若她受伤身陨,那我们也讨不了什么好。”祁送珵大义凛然地答道。
她接着问道:“没有半点私心?”
他的金眸一闪,转而盯着她:“你管这么多作甚,怎么,想做我们俩之间的和事佬?”
想做红娘。
爹娘这生疏的模样她看着很是着急啊,说好的两情相悦生死相依呢?
夏令明现在就像看到两艘跑偏的仙舟,想把它们挪回正轨,或者说,提前让它们抵达下一程。
娘那边,前任道侣作梗;爹这边,误会丛生作祟。
偏偏两个人都不把话说完整,非得让她这个不知前情的人来猜。
她好想定个家规,必须把话说全,不许打谜语。
“我其实有个机缘。”
“什么机缘,”祁送珵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调笑道,“当街认人作爹的机缘?”
……今天也很想把亲爹的嘴巴缝上,怎么就这么喜欢用话噎人呢,他这张嘴竟然没把娘亲气跑?
哦,他在娘亲面前不这么说话。
夏令明细数了爹娘同时在的情况,她爹对娘不是行礼,就是蹦不出几个字。
看人下菜碟。
“你不是好奇我从哪知道你的消息的吗?”她皮笑肉不笑,开始忽悠亲爹,“其实,我能算命。”
“刚好,”祁送珵扬起唇角,笑得比她还真切肆意些,“我不信命。”
油盐不进啊!
夏令明棋差一招,感觉她爹给自己竖了层极厚的外壳,谈着无伤大雅的事情还可,但无法真正触及到他内心。
年轻的时候也很难搞。
她觉得应该是缺少了什么关键信息,应该从哪下手?
假如不听爹说的话,单论他这两天对娘的举动。
首先,他会对她行礼,恭恭敬敬地喊师姐;其次,他听说她可能灵根受损,去买了对症的灵草;最后,他一大早便等在她的洞府前,估摸着也是应她要求教小师妹拜师礼流程。
他嘴上说着讨厌,但行动上却无不是在向她示好的。
难道单单只是因为他说的,他们同属于羲崧道君座下,休戚与共?
“小神婆,你还是晚点再算命吧,先完成拜师礼再说。你快点学,我也好早点躲懒。”
祁送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她的神思招回:“在见青峰上还好,在峰下不要动不动就发呆,外界可没有这么安全,一时大意就可能魂归西天了。”
“知道了。”夏令明独自一人的时候当然不会如此大意,还不是因为有值得依靠的人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