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开的，全世界一共九家。”狴犴递给霸下一杯啤酒，微笑道。

“唔，你以前还想过做调酒师，对吧。”霸下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狴犴抿了一小口自己杯子里的鸡尾酒，笑了一声，道：“那时候还是普通人。”说完，目光放到整个酒吧，道，“你看，现在这个酒吧里，有三分之二的是黑帮和杀手，只有三分之一是普通人。”

“或者说，我们才算是普通人了吧。”霸下轻声说道。

“这曲咏叹调是……？”DJ换了首新曲子，悠扬的小提琴响了起来，霸下聆听了一阵，问道。

“耶稣，人们渴望的欢乐。”狴犴眯起眼睛，缓缓答道。

霸下没有再说话，接过了酒吧递过来的第二杯啤酒。

“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只喝啤酒？”狴犴问道。

霸下仰头喝尽，答道：“爱好。”

“真是没品味的爱好。”狴犴摇了摇头，道，“所有人都以为九龙杀的霸下最爱喝血腥玛莉，要是让人知道只是普通的十二度啤酒，那真是大跌眼镜哩！”

霸下没有理会狴犴的讽刺，又要了第三杯。

狴犴叹了口气，道：“少主……”

“不要说少主的坏话。”霸下冷冷打断道。

狴犴摇头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少主很古怪。”

霸下放下了酒杯，没有说话。

“少主只有十五岁，思维方式和处事方法已经和成年人无异，我真的很期待，三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狴犴挑了挑眉毛，道，“或者说，这是龙家的一个奇迹。”

“龙胎。”霸下缓缓吐出两个字。

“即便是龙胎，这样的情况也太奇怪了，我觉得更像诅咒。”狴犴微微皱眉，低声道，“修罗地狱的诅咒。”

霸下平静的说道：“不管怎样，他始终是少主。”

“唔。”狴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轻轻的点了点头。

“嘎～”朱雀欢快的叫了一声，使劲的蹭着龙笑天的下巴。

道心上人正站在病床旁边，看着龙笑天的眼神慢慢变的凝重起来，沉声道：“笑天，你去干什么了？身上全是血腥味，而且身子也变得这么虚弱？”

龙笑天拍了拍朱雀，示意她站到自己肩膀上去，朱雀乖巧的照做了，接着，龙笑天低声答道：“杀人。”

道心上人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叹了口气，道：“唉，看你离去的眼神，我也猜到怎么回事了。也罢，这都是命。其实就是你不去，天道也决不会容忍他们继续的。”

“师父，解毒前，我想问您一句话。”龙笑天正色看着道心上人，眼神微微颤动。

“你问吧。”道心上人道，“但时间不多了，要抓紧些。”

“您曾经对人类失望过吗？”龙笑天道，“我作为半个人类，已经有些失望了。”

“半个人类？”道心上人诧异道，“笑天，你……”

“我真正的身份，是上古龙灵族的龙神。”龙笑天说着，把朱雀抱在了怀里，道，“而她则是传说中的四圣兽，朱雀。我有很多前世的记忆，但却是支离破碎，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我依稀觉得，我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常常一觉醒来，我会感到一阵迷茫，就像庄周梦蝶一样，不知道哪个是真实，那个是梦幻。”笑了笑，继续道：“又或者都是真实，都是梦幻。”

道心上人想起了上次卜卦的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无可能，为师上次为你卜褂也未能测出你的命数，可见你的命不在天命之列。换句话说，你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自己命运的人了。”说着，道心上人摸了摸胡须，道：“不过，你告诉为师你的身份，倒是让为师受宠若惊哩。”

“呵呵，师父多想了。”龙笑天微微一笑，接着又轻轻摇着头道，“但是，有一点师父错了。没有人逃的过天命，我也是如此，只不过不在这个时空层面罢了。”

道心上人愣了愣，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夫年过古稀，居然收得你为徒，此生足矣！”

龙笑天也附和着笑了几声，眼睛一瞥发现小樱的脸色有些异样，便收起笑容，道：“师父，我的问题你等会再答复我，我先帮她解毒要紧。”

“嗯，一切小心。”道心上人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病房。

“火儿，你先安静一下，乖乖的，知道吗？哥哥很快就好。”龙笑天摸了摸朱雀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朱雀抖了抖羽毛，从龙笑天怀里飞了出来，停在了一旁的窗户边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灯光下悠然飘落的雪花。

龙笑天走到小樱身边，摘下了氧气面罩，再轻轻一撕，把那张老太婆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边，仔细的看了看小樱的五官，轻笑道：“这张不化妆的脸，倒是可以打个八十分，开始慢慢运气调息。

“呜…”小樱的眉越锁越紧，嘴角开始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液。龙笑天一看，小樱眼睛利马睁了开来，头一起一落，喷出一大口黑血。

龙笑天也不管溅落在自己身上的黑色毒血，只是一心一意的在把阴毒逼出，但令他微微沮丧的是，那阴毒源源不绝，怎么也不见少。龙笑天一咬牙，干脆运转起龙家心法，把至阳的元气激发到了极致，全身都开始泛起金色光芒来，小樱似乎有了感觉，嘴里慢慢的开始呻吟起来，从鼻子里却飘起黑色的烟雾，渐渐的凝聚在了一起。

“那就是阴腐毒的本相了。”龙笑天心道，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在阴阳融合的运作下恢复了大半，小樱的鼻子和耳朵，还有眼睛里飘起的黑烟也越来越浓，几乎形成了一片云。

“啧！要是不处理一下，整个病房都是毒气了！”龙笑天心道，可是又分身乏术，暗暗有些着急。这时，朱雀有些不满的瞄了一眼那片黑云，似乎十分厌恶，翅膀一挥，熊熊烈火朝黑云扑了过去，不但把黑云烧光了，还差点烧着龙笑天。龙笑天心里倒不在意，而对朱雀的乖巧表示十分满意。最后，从小樱很上飘出的黑烟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龙笑天缓缓的喘着气。

……

“你叫什么名字？”小樱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哽咽着问道。

“龙笑天。”龙笑天说完，帮她盖上了被子，继续道，“这个病房不会有外人进来，你好好休息，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嗯……我会全部告诉你的。”小樱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慢慢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人一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