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在外面过的还好吗？”

白宁的语气听着没多少劲，但是她却死死抓住柳问凝的手，怎么又瘦了。

“嗯，挺好的。”

卧室内因着白宁生病的原因，温度专门被调的高了些，白宁握着柳问凝的手却还是冰凉的。

柳问凝轻轻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带动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塞到了被子里，随后把自己有些冰凉的手又重新插进了口袋里。

“小凝，你还是回来住吧，妈妈很想你，不能没有你……”

白宁的声音都是哽咽的，她硬要直起身子，想着离柳问凝近一点，可是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又靠了回去。

柳问凝落在口袋里的指尖微微紧了紧，目光落在白宁苍白的虚弱的面色上，微微敛下眸子里都情绪，生病是挺难受的。

她挪动了一下凳子，向前靠近了几分，没有让白宁再继续动弹。

她低垂着眉眼，情绪很淡很淡，落在白宁眼里，她看不出来为何曾经那个暴脾气，总是咋咋呼呼骄横任性的女儿变得这样平淡。

“不了，我现在在外面和哥哥住在一起。”

白宁怔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了柳逸，轻轻牵动了一下唇角，“是这样啊，你二哥他还好吗？”

“都挺好的。”

白宁还想再挽留一下，她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才变得这样沉默寡言。

“小凝，你还是回来住吧，你在外面一定受委屈了吧，都这么瘦了，对不起……”

柳问凝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盯着她，里面没有光亮和一丝温情，眉眼却格外的温柔清雅。

她的这个样子不禁让白宁恍了神，她的小凝还是爱着她这个母亲的，并没有因为她被赶出柳家，自己这个母亲也没有挽留而责怪她。

“柳夫人，您应该知道，作为养女，在柳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在亲生女儿回来的那一刻，终究只能有一方留下，而您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柳问凝语气很轻很轻，像是平淡温和的在对一个为人母的女人碎碎念。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柳家的假千金这么多年在柳家，的确是不愁吃穿，但是这个家族本就是极其压抑扭曲的。

柳家的假千金没有术法，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类，还要天天与看不起她的佣人争吵，亲人的厌恶和压迫，再加上学校里的一些流言蜚语，就足以压垮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谁说女配就一定是恶毒的，那也不一定是女配想要的，过去的那个柳问凝早就在一次次的打击中死去了。

猛然想起一次意外看到死去柳问凝的日记，都是想逃离这个世界，逃离苦海的怨怼，渴望有一天来个人拯救她，代替她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对待唯一一个给她亲情的二哥——柳逸。

柳问凝从座位上站起来，“柳夫人，您好好休息。”

所以，谁说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就一定没有痛苦，苦难这种东西啊，她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换了一个世界，她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利用自己拼命的为自己撑起另一片天。

在走廊上站着的柳逸已经灭了手中的烟，远远的看到走过来的柳问凝，立马变了一个人，嘴角噙着笑，还是那般的温润。

“凝儿。”

柳问凝迈着步子走过去，“哥哥。”

柳清扬站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柳清颜回来了，他却还是没有怎么被她喊过哥哥，只是偶尔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