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章月如回国后带着一只娇小的黄龙,她在远嫁前便早已掌握了孕育和驯养凤凰的本领,并早早地赠送给了包容多样的九江府学堂,更是在一年前,亲自为她的城主丈夫孕育了一条缠绕真火的凤凰蛋,至于近日,随着女婴的到来,也逐渐有了破壳而出的趋势。
轰隆城的臣民都围观过青隈河上的屠龙惨案,在他们眼中象征着不败的、永恒力量的真龙竟一次性死去了两条,更是有一只,不幸没有死在河道海战中,却是在真火的折磨中被折磨了一整天,直到真火烧掉了龙鳞,滔天的火焰如何不能平息,直到那巨兽殒命,如同凡人皆有一死般苍白无力。
因此,即便楚国已经投降,齐国的龙脉们也没有大举进犯楚国的疆域,比起楚国狭小、贫瘠的疆域和微不足道的国库,他们更渴望能看到凤凰蛋的破壳,期许着那无尽的真火能为己所用,如此,损失的三条龙也不算全无回报了。
“若不是章鸽羽背信弃义,撕毁了城主许诺两家讲和的契约,我们都不必出神兽的,你们族长不顾女儿安危做出这样的事来,怎么好意思说我们不讲信义?”敖雨清抿唇冷笑了一声,他看了洛霓君一眼,出言反驳。
“若不是齐国率兵封锁青隈河的船道,楚国何必对你们宣战呢?”章之晗听了他的话,只得底气不足地接茬。事实上,拥有凤凰的章家并非楚国的臣子,又地处偏远,论理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当初族长带着凤凰出战也是楚国的国君涕泪哀求的结果,若老族长誓死拒绝,就章月如为凤凰城在齐国得来的民心,两方开战是万万不可能的。
“青隈河本就发源于齐国境内,本就该是我国私有的,你们又想要染指什么?”敖雨清听了他的话,连忙也跟着喊了起来,他的嗓音沙哑,应是还在变声的年纪,如此看来,体态更加健壮的男孩竟是更小的那个。
“发源……永嘉海的商船最早是停靠在楚国境内的!他们的船只和金银本就是运来楚国的,你们从来不敢直面永嘉海的毒气,更不敢做远洋的航行,但看见载满了货物的船只时却又声称河道是你们的了!”章之晗低着头,害怕却又不甘地低声吼叫着,他气冲冲地喘息,脑海里却在不断回忆看过的史书记载,也不知方才乘兴喊出的话里有多少是确凿的史料,能不能糊得人哑口无言。
洛霓君始终微笑着围观几人的辩论,当气氛陷入僵硬的时候,她却踱步拦在了两人中间。
“好了,陈年的旧事提它做什么?战争已经结束了,输的是楚国,和凤凰城,和你们都没有关系的,我们的城主结了连理,夫人又新生了个女儿,正是叫人欢喜的好事,不必为此争吵。”她弯腰抚摸着章之晗的肩膀以示安抚,在男孩平静下来后从他怀中抱走了那个新生的女婴。
女人轻轻地摇晃着这个血脉连接着两个显赫姓氏的婴孩,她的目光划过女孩细嫩的面庞,变得比见着几个男孩时候更温和。毫无疑问地,轰隆城的所有人,从城主到平民,都会格外偏爱这个伴着火焰降生的孩子。她与主城地窖中日夜受烈火烘烤的凤凰蛋一道,成为了齐楚交战后的第一份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