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相依为命的孙子,刘大爷眉目间满是慈爱:“是啊,听说前几天在山里发现了豪猪的踪迹,这几日天天往山里跑!”
在古代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罗湘了然,笑着与刘大爷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从刘大爷家到她家要一刻钟,罗湘惦记着自己的弟弟,特意加快了脚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她在这里的家。
竹篱笆绕了院子一圈,院门用是用竹子编制成的半人高门框,院内一共三间屋子,左边一间做卧房,右边是做生火煮饭的灶房,主屋子是待客用的厅堂。
黄土垒墙,茅草作瓦,当初罗秀才不过是急着给妻儿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花了五十两银子才让村长松了口,买下这没人要的荒废房子,稍加修缮就住下了考虑不到寒冬了。
罗湘叹了口气,索性现在是夏天,尚且能度过一点时间,到了冬天可怎么办呢?
罗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进门就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她急匆匆地奔着卧房走去,迎面就撞上了罗潇。
“长姐,你可算回来了,圆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罗潇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罗湘给罗潇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将羊奶放到罗潇手上,柔声道:“去把羊奶煮开,用大火快些……”
罗潇见着手里的羊奶像救命的药似的,急忙往灶房冲去。
罗湘则走去屋里,抱着那不过六个月大的婴儿哄了起来。
弟弟乳名唤圆圆,是她母亲取的,取团团圆圆之意,可如今却只剩柔弱孤儿。
本该是婴儿最容易长胖的日子里,圆圆却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身上也不长肉,抱起来不过四五斤重,活像刚生下来的孩子,眼睛也睁不开,喉咙里呜呜哇哇的声响,是早已经没有力气喊出来哭声。
罗湘疼在心头,眼眶就红了起来,任何一个做过母亲的人都不忍心见到这样的画面。
罗湘心疼不已,只能倒些温水,一滴滴喂到圆圆嘴里。
圆圆脸上都是黏糊糊的泪痕,尝到水后拼命的吧唧的嘴唇,但总算止住了哭声,但终究不能饱腹,圆圆立即瘪起了嘴巴来,罗湘只能抱着他到院子里转悠。
好在羊奶终于煮好了,姐妹两人才小心翼翼的喂给了圆圆。
“……长姐,你瞧圆弟吃得多好!”罗潇瘦弱的脸上满是喜悦。
罗湘却笑不出来,她才醒来不过三四天,虽不知道她们从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但从这几日的稀粥青菜来看,可见一斑。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幼儿嗷嗷待哺,活下去都是奢望。
罗湘缓了缓神,摸了摸罗潇的头:“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吓坏你了吧?”
听罗潇说,一个月前她要去镇上用自己做的刺绣换些米面,不知怎么的忽然狂风大作,她从牛车上跌下了山坡,磕到了后脑勺昏迷不醒,被村里的好心人抬回来的,又请了大夫。
罗潇听了罗湘的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但又立刻扯开了笑容,摇头道:“长姐醒来就好了,我不怕的。”
罗湘如今不过十三岁,大罗潇三岁,她不过将将十岁的孩童模样,怎么会不怕呢?
罗湘将罗潇还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罗潇的眼泪就染湿了罗湘破旧的夏衫。
“长姐,我想母亲和父亲了……”
罗湘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眼眶我忍不住湿了起来,她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在母亲的怀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