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议事大殿内,黎墨抬眼望去,只见远端大殿正中的三层宝塌之上,一座金銮宝座稳居立于最上层的正中位置。宝塌往下一层,以右二左一的布局,在金銮宝座的两侧放置着三把古木座椅,只是那置于右侧的两把座椅,看起来却是有些怪怪的,莫名拥挤。
再往下便是平层的大殿地面了,黝黑而光洁的石料铺满整个大殿,给人无比庄严的感觉。四根粗至双人才可环抱的通体立柱立在大殿四角,通体殷红中点缀有金漆狮猊浮雕,庄严中再添几分雅致。左右各有数条绣有狮猊图案的巨幅黄幡自顶而下,于柱间将大殿主景垂盖其中。
慕容瑛上到前来,对黎墨说道:“还请世子上座。”
黎墨侧头看向这凑到近前的臣子,那满脸赘肉下挤出的笑容,总给人一种虚情假意的感觉,身着绫罗绸缎,腰缠碧玉丝带,脖颈处更是挂着一把纯金打造的金锁,此等种种,无不显出泼天的富贵。只是人至中年,那发丝变得稀疏了,或许是那整日的山珍海味,高床暖枕,的生活习惯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油腻了。还有那双不停闪动的眼,相视之下,仿若那人已在脑海之中想过一万种可能。
黎墨心间暗觉反感,但此刻自是不宜于人前显露。一眼过后,黎墨朝着那最高处的金銮宝座走去,行步间,他拉起画雾的手,霎时,那少女有一种被拖拽的感觉,她回身扫视众人,双颊绯红。
黎墨落座之后,画雾守在其旁。那三族掌事领百官于议事大殿之上再次参拜之后,各归其位。
不待黎墨训话,殿内一文官执事站出参拜道:“世子来此舟车劳顿,小臣建议世子先休息数日,再议政事为好。”
群官闻言,尽是附声喝上。反观那三位城主掌事,此刻却是稳稳坐在一旁,全无意见可言。
黎墨眼望此等景象,他自知这应是吉边城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黎墨心中暗笑,说道:“诸位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我既受命于王庭来此解决水匪之患,那自当竭尽全力才好。”说话间,话锋一转,问道:“何人能将水匪之前因始末详细述说一番?”
堂下百官闻言,尽数齐齐望向三位掌事,慕容瑛抬手说道:“周执事何在?速将这当中事项相禀予世子。”
堂下周琅得令,站到人前,将这水匪之个中情况一一说来,他自三年前的那场大洪水说起,直至早前水匪攻陷广平镇再放出危言的事情,尽是一一道出。只是在周琅的版本中,吉边城的老爷们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去拯救那些流民,反倒是那些流民不知感恩,欲求无尽。
黎墨听完这个中陈述,眉头渐渐皱起,他沉沉问道:“此番说来,这三年时间,尔等不仅没能扼住水匪,反而是让其壮大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黎墨见没人来回话,他那本欲压制的愤怒就此爆发出来,黎墨大喝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区区水匪尽至尔等一败再败,试问何以镇守一方,尔等皆是无能之辈。”
众人闻言,齐齐跪身下地,三掌事亦不例外,他们齐声高呼,说道:“世子恕罪。”
黎墨扫视四下,问道:“主军掌事何在?”
司徒鼎抬首以望,回道:“罪臣在此。”
黎墨再问道:“司徒掌事治下有兵将几部啊?”
司徒鼎回道:“步军三万,骑军一万,每万人成一部,各由主将一名,副将两名统领。”
黎墨于心间盘算,一番思虑后说道:“既是数万之众,何以连一方水匪都无法镇压。”
此言一出,便是有了一丝的兴师问罪之意,霎时大殿之上的氛围就变得僵硬起来。
慕容瑛抢言回道:“启禀世子,那阿尔纳的水匪多年来盘踞一方,于暗地里招兵买马,其实力已然是不容小觑。还有那循河而下的百姓尽数包庇隐瞒他们的行踪,我等确是有力无处使啊!”
见这慕容掌事插进话来,黎墨顿生怒气,他阴冷冷的问道:“这军政之事,何时需得慕容掌事来插手了?”
慕容瑛回道:“世子息怒。臣下只是将这当中实情道出,还望世子体恤。”堂下众人见状,也跟声附和道:“世子息怒,望世子体恤。”
黎墨见这一番共进共退之景,他自知这应是吉边城送他的第二份礼物。
黎墨淡淡一笑,于众人说道:“既是如此,那接下来就看看本世子的手段,诸位请起吧!”
众人闻言,悉数起身,那慕容瑛露出谄笑,说道:“今有世子坐镇,定能将那一股水匪彻底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