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6章 王不见王(2 / 2)长公主又杀疯啦首页

柳品珏在城内设了阵,无论是哪个武将冲进来,都会被万箭穿心。

无论冲阵的是易厌、霍照,还是谢得述、李尧止,又或者说是崔辞宁?无论如何都不亏。

这本就是借着雾气布下的城中死局。

“准备好。”柳品珏命令。

“是!”底下人立马重整旗鼓,严阵以待。

“轰——”城门大破。

门外冲锋的兵马冲了进来。

雾气之中,柳品珏勉强窥见领头者的身影。

“等等!”柳品珏脸色大变。

应声而下,如同戏剧性般的,是万箭齐发。

萧玉融本能地觉察到不对,但是雾气里却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和自己。

她下意识调转马头。

“殿下!”

萧玉融被拦住了腰,猛地拉到一人身后,那人转身抱住她,背对万箭。

失重感袭来,李尧止抱着萧玉融坠下了马。

耳畔是簌簌的箭矢破空声音,李尧止伸手护住她的头。

周围混乱成一片。

“主子!”谢得述急急喊道,上前拦住那些一拥而上补刀的人。

他的枪尖映出一缕银光寒芒,如烈风般直扑向敌人。

落入了熟悉无比的怀抱,摔在地上。

萧玉融眉眼怔松,回过神泪入嗓眼,“绍兖……”

她只能听到李尧止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箭矢破空,没入血肉的声音。

萧玉融被放了下来,背脊靠着某一处墙壁缓缓坐下。

李尧止的声音微弱得仿佛只剩下气音,在她头顶响起:“没事的,殿下……”

他的气息贴近,身躯缓缓滑下来,垂下的头靠着萧玉融的肩膀。

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李尧止惯用的熏香味道,萧玉融的思绪混乱成一片,抬手碰一下李尧止,伸手去摸,却摸到了箭矢的尾羽,还有一片粘稠滑腻的液体。

萧玉融瞳孔震颤,看清了自己掌心刺目的血色,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到这一步,李尧止还是下意识在用身躯护着她。

万箭攒心,她亦是甘之如饴。

她颤抖着闭上眼睛,“跟了我,后悔吗?”

“不悔。”李尧止回答。

萧玉融最后一次问:“值得吗?”

李尧止答:“值得的。”

“昭阳!”一道明亮的声音仿佛照亮了迷雾。

崔辞宁策马加鞭,领兵破雾而来。

将领焦急道:“主君!他们后续的援军到了!”

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借着空城先杀对方的谋士或武将,得手之后就该赶紧撤退才是。

可他看柳品珏的脸色,顿觉不妙。

崔辞宁如约而至,一时间刀剑相向,一片混乱。

“主君!”阿南阿北闪到柳品珏身边。

柳品珏脸色惨白,一把抓住了阿南的手臂,“她、她……”

阿北脸色也不好看,心头被莫大的惶恐笼罩着。

“我去寻!”阿南一咬牙,推了阿北的肩膀一把,“你和主君先走!”

“走吧主君,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阿北定了定心神,“她不会死的,我刚刚看到李尧止在她身后,她不会死的。”

他重复了很多遍她不会死的,也不知道是在劝说柳品珏,还是在安慰自己。

柳氏撤兵了。

“昭阳!”崔辞宁匆匆翻身下马,朝着萧玉融的方向跑去。

“明阳,这里!”萧玉融喊道,脸色苍白,“快!绍兖中箭了!”

崔辞宁看到李尧止那模样,也是倒吸一口凉气,高声喊道:“这里!快!”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扛起李尧止,军医上前来检查伤势和做紧急处理。

崔辞宁紧张地上下查看浑身是血的萧玉融状况,“昭阳,你怎么样?”

“我没事,这都是绍兖的血。”萧玉融目光追随着李尧止,摇了摇头。

两边一个弃城,一个重伤,都是元气大伤。

双方都短时间内休养生息,默契地都没有开战。

柳品珏在战场上的反应太大,自然招惹了族人的怀疑。

“擒贼先擒王,既擒住了萧玉融,为何不杀?”

“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主君为何放弃了?”

“主君该不会是真对昭阳公主心生情愫,于心不忍了吧?”

“先前那个扶光在的时候,我便起疑了,怎么会有那么巧呢?你说扶光该不会就是昭阳公主吧?”

“难道主君这是为了一个女人,将江山,将柳氏气质于不顾?”

柳品珏现在没有心思应付这些闲言碎语,倒是阿北每次都冷着脸,但凡是听到了这样的话都要重罚。

阿南始终没有消息。

柳品珏一天比一天焦灼,他反复想到那天迷雾里冲阵在前的身影,还有万箭齐发的场面。

怎么会是萧玉融?

不是说是谢得述吗?

他早已经切切实实地失去过萧玉融一次了,他亲眼看着萧玉融在李尧止怀里失去气息,而他晃动萧玉融的手时,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萧玉融死了,暗中派人搜寻。

但其实他也清楚,他还是在自欺欺人。

当萧玉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是何等的不可置信。

连柳品珏自己都说不出,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了,只是莫名眼眶就湿润了。

心底的潮湿似乎也催生出了青苔,蠢蠢欲动。

而到了如今,难道他又亲手害死了萧玉融吗?

“阿南有了什么消息吗?”柳品珏看到阿北走来的时候,问道。

阿北情绪低落,摇了摇头,只有沉默。

柳品珏深吸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那个小魔王,保不齐又是跟那回诈死一样,是设计在骗他呢。

说不定到了夜里,就趁着他们放松警戒,夜袭来了。

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

阿北说:“那边的探子只说是看到了公主回营时候声势大,郎中不断出入营帐,似乎是哪个受了重伤。端出来的血水都是一盆接着一盆的,场面可怕得很。”

柳品珏脸色更难看了,“没看到是谁吗?”

阿北摇摇头。

“但是……”他艰难道,“好像是看到了她浑身是血,还有换下的血衣……”

柳品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苍白的脸色看得阿北心一紧。

“主君!”阿北忙伸出手,下意识要去扶柳品珏。

“无碍。”柳品珏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