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挂在横梁上的伙计,以及,在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衣衫破烂的老板娘。
伙计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手背青筋暴起,眼睛瞪的很大,怒视着前方。
而他的前方,只有拄着拐杖的言七,那双眼睛似乎在对言七说。
“你来迟了!”
而他身后的老板娘,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
老板娘无声的笑着,嘴角被故意撕开一个口子,向上,眼睛无神。
如果不去看她的那双眼睛,确实是个漂亮的美人,可是,这张漂亮的脸庞,被侮辱了。
就像你一直视为的珍宝,被别人抢夺,然后,狠狠的践踏。
原地的言七低下了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冷静的可怕。
言七一直知道,老板娘是个盲人,看不见,因为他见过。
而裁缝铺的伙计,是老板娘收养的孩子。
伙计吃苦耐劳,从来不让老板娘干一点活,只让老板娘在院子里面养养花,或者去外面散散心。
言七看向一片狼藉的院子,有些无力。
许久之后,他扔掉了手中的拐杖,吃力地将伙计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将绑着老板娘的绳子解开,将老板娘抱了起来,放在了伙计的旁边。
当他想去把老板娘的双腿合上时,发现,腿已经骨折了。
没办法的他只好硬生生把双腿掰正。
之后从房子里拿出一张湿毛巾,很仔细的为老板娘擦起身子来。
虚弱的他,也不知道此刻哪里拥有的力气。
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恨?
言七也不知道。
平静的做完这一切后,他用手合上了老板娘的眼睛。
“他们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言七漠然地说着,看到伙计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他很想将两人安葬在一起,可惜,已经过中午了,而他,镇子里面还没有走完,他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安葬两人了。
也许,这样就挺好的。
挺好尼玛的!
言七愤怒的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拐杖,最后一次,看了眼在地上的,安详的两人,转身离去。
再也没有回头。
……
就在言七在外面的时候,宫裘回到了院子。
他刚回到院子,就看到青桐走了上来。
宫裘看到只有一个人的青桐,没有去问言七去哪里了。
“残卷快要出现了,”宫裘说,“到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
青桐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在意自己。
“不,”宫裘也摇了摇头,“刚开始,你跟着我,到动手的那一刻,你往山上跑。”
他严肃的盯着青桐,“死命的跑,不要犹豫。”
“在山上有一座庙,去那里。”
“那你呢?”青铜反问。
“如果我成功了,我会来找你,如果我失败了,”宫裘顿了顿,“跟着庙里的人走。”
青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宫裘,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宫裘没有再板起那张严肃的脸,微笑着说,“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不能干涉,也没办法干涉。”
“但你不用担心他。”宫裘微笑着说,“他很厉害的。”
“啊?”这次轮到青桐茫然地看着宫裘。
而宫裘却再没有说话。
……
另一边,离开了老板娘家的言七,突然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周围。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继续绕着镇子转。
他隔壁的俞婆婆在宫裘到来的那天,就已经没了声响。
而上次听他看书的姚老头家,在言七路过的时候,便只看到了门户大开。
言七低头快步走着。
最后,走向了,镇子里的最后一家。
欠他钱的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