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元进到房间后,李七久便自觉的坐到了桌前。
两人并排而坐,李六元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讪笑。
“老七……”一声油腻的称呼从李六元嘴里喊出。
李七久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行了,行了,这次又是哪家的。”
李六元听此,鬼鬼祟祟的将手伸到衣襟之中,眼神贼溜溜的看了看窗户关紧了没。
见一切妥当,便从怀中掏出三本册子。
李七久见这一次竟然是三本,脸上几乎就要露出吃惊的神情。
“六哥,你这是要累死我还是弄死你自己?”李七久埋怨道。
李六元将册子摊开,三本册子上面赫然写着:《深宫秘事》,《艳盗》,《春雪花柳哉事》
李七久嘴角抽了抽,“六哥,一下三本,你真顶得住吗?”
“哎呀老七,你是知道六哥的。”李六元眨了眨眼。
李七久伸出白皙的手掌,李六元麻溜的从怀中取出聚银钱庄一百两的通兑银票,将它塞到李七久手中。
“嗯……不行,三本是大工程,得加钱。”李七久拒绝。
李六元讪笑皱眉:“哎呀,今儿就带了一百,改天再给你五十!”
李七久再度伸手。
李六元生气:“七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坐地起价啊!?”
“纸!”李七久白了李六元一眼。
“哦,哦。”李六元这才恍然大悟,从腰间取出一叠材质上佳的极品宣纸。
“六弟好好画!纸不够找哥拿!”李六元眉开眼笑。
李七久无奈摇头,由于李七久早早就断了成为灵修的可能,所以在李府他每月只有十两银子的开销。
而如今还在府中的五哥,六哥,以及在外读书的八弟,父亲每月至少都会给他们发放一百五,甚至二百两纹银。
一开始李七久是拒绝给李六元临摹这花柳之书的,可他每月只有区区十两的月俸,着实是不够开销。
所以不得已之下,只能替六哥做这苟且之事。
其实以李七久的手法,如果继续浸淫书画功底的话,也一定是名震一方的书画大家。
可李家世代为武,在李府摆弄文采,只会被当做不务正业。
更何况在如今这个灵修当道的世界,画画能有个什么出息?
见勾当已经完成,李六元便准备离开,临走之前他问道:“这次什么时候能取货?”
“三天!”李七久没好气的瞪了李六元一眼补充道:“记得补齐余款!”
“我亲爱的七弟,你还能不信你六哥嘛!走啦!”李六元眉开眼笑的离开了李七久的房间。
李六元走后,李七久拿起了第一本画册《深宫秘事》,翻开硬质的精致画册,开屏就是暴击。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华贵少妇,罗裳轻解,头上的发髻散落肩头,身前的风光被寥寥数笔勾勒的珠圆玉润。
肚脐处的留白只笔未画,却恰当好处的展示了光滑平坦,一长辫太监弯腰俯身于床榻之边……
李七久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取出文房四宝,将宣纸铺开。
李六元每次给李七久准备的宣纸,都要比原画册要大上许多,所以严格来说,他每次作画其实都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临摹,可以说是重画了。
一头埋入莺飞草长的画册,时间便走的飞快,一晃眼便到了晚饭时候。
可李七久却埋头作画,不闻窗外之事。
直到房门再度被人叩响。
李七久稳稳的停下手中的画笔,“谁。”
“七儿,你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门外传来李正南威严的声音。
“糟了!是爹!”李七久看着满桌的污秽之画,心中惊慌错乱。
“七儿,是不方便开门让爹进来吗?”
从中午到现在,李七久奋笔疾书,已经画了十几副画了,此时桌上堆满了宣纸,一时半会肯定是收拾不好的。
“可如今父亲就在门外,自己也应了,这门不能不开。”
心念如此,李七久目光一沉,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用身子将门缝挡住。
他极力的想露出一丝笑容,可仍然是嘴角抽了抽:“爹,您怎么来了。”
李正南的目光投向昏暗的屋内:“怎么,不方便进去吗?”
如果可以讪笑的话,李七久此时一定是讪笑的表情。
他咳嗽两声,未作回答。
可这一次,李正南却出乎意料的不再强硬,而是缓缓开口:“也罢,你如今长大了,有一些自己的秘密也是理所当然。”
随后李正南的目光从头到脚的扫过李七久,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好!好!你如今也是长的人高马大,快赶上爹了。”李正南的眼里,竟然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欣慰。
李七久一个挪步走到门外,将门轻轻带上。
李正南见此轻笑,似乎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怎么样,这两天闭关的感觉如何啊?”李正南打开话题询问。
可这句话李七久却不知如何作答,一来他并不想现在就暴露他已经可以修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