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快坐下,别激动,我给你检查一下!”李大夫连忙伸手扶住了崔冠文。
这个年代医患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后世那么紧张,医生和护士还是非常敬业、有责任心的。
崔冠文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试着拿李大夫当挡箭牌。
“你装什么装啊,当我是瞎的吗?”王振家嘴里骂骂咧咧地把本子和笔装回兜子里,伸手来抓崔冠文的衣服。
“王公安,你住手!”李大夫站到崔冠文的身前,挡开了伸过来的手臂:“王公安,小崔同志颅骨骨裂还未痊愈,不能受到过激的刺激,另外小崔同志的案子是由东四派出所负责的,您可以去那了解小崔同志的相关情况!”
“哼!”王振家没搭理李大夫,侧身朝崔冠文点了点:“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口头传唤你,马上到城西派出所接受询问!”
李大夫也是个暴脾气,未等崔冠文说话,断然拒绝道:“那不可能!王公安,我理解你的工作性质,但是我作为一名大夫,也有义务为我病人的身体健康着想,所以,请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在医院病房里大声喧哗。”
“好,好!”王振家撇了撇鲶鱼嘴,揣起工作证,戴上大檐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呸!”对面床的东北大哥对着还未闭合的房门,使劲儿地啐了一口。
“行了,老张,犯不着生气!大家伙也不要激动,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还会影响到别的病房的患者。”李大夫劝了东北大哥一句,双手朝着其他患者压了压,极力地控制着病房里升腾而起的嘈杂声。
“李大夫,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崔冠文捂着头,叹了口气:“您能给我量量血压吗?我感觉有些胸闷,头痛得更厉害了。”
“哦,好!”李大夫眨了眨眼睛,扶着崔冠文走出了病房。
在住院部量完血压,屁事没有的崔冠文和李大夫打过招呼,借住院部的电话把刚才的事和蔡俊松说了一遍。
“什么?城西派出所的!城西哪个派出所的?这事和百万庄派出所有什么关系啊!行,我知道,石头,你别急,我这就过去!”蔡俊松放下话筒,和所长招呼了一声,出门骑上车子往积水潭医院赶,走到半路,又改了主意,拐向东四派出所。
崔冠文挂上电话,和李大夫道了谢,慢悠悠地走出医生办公室。
他沿着走廊来到住院部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少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多了些淡淡的硫化味。
从1953年开始,燕京开始执行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计划的核心是实现燕京由消费型城市向生产型城市的转变。
时至今日,全市新建工业企业四十一个,改建、扩建企业三百二十九个,公私合营了三十五个工业行业里的3990户厂家,工业产值比一九四九年增长了近10倍,所以,这个阶段的百姓生活还算富足。
“石头,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啊!”蔡素芬夹着小布兜从远处走来,笑着朝儿子招了招手。
“刚给我舅打完电话,出来透透气!”崔冠文呼出一口气,接着把王振家来过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蔡素芬听完,并没有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反而笑了:“呵呵,真没想到对方还能猪八戒倒打一耙,早知道,我昨晚就不回家了!”
“您吃不好睡不好地熬了两个多月,必须得好好休息休息了。而且他们除了吓唬吓唬人,又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更是连李大夫那关都过不了。”崔冠文看了一眼已经瘦得有些脱相的蔡素芬,连忙把李大夫这面挡箭牌搬了出来。
“还真是!我去住院部看看李大夫,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真得好好谢谢人家。”蔡素芬发现儿子愈发地懂事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好!”崔冠文咧嘴一笑,看着蔡素芬走进住院部后,转身往门诊楼那边走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崔冠文觉得老寿头那种温吞水的负面情绪,已经满足不了他接下来要应对的状况,所以必须得弄点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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