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的反应仍旧十分缓慢，好似神志被吸收光了一般，因为悲伤透支，精神力的损失也比澄灼多上几倍，若是澄灼再晚一会儿找到她，恐怕漩涡就真的关闭了。

澄烑咬住澄灼的衣服用力拉她，澄灼恍然，赶忙抱起郁知，把她扶到澄烑背上。

走出一段距离，澄灼倏地回头，瞧见被抛弃在原地的郁晓，眼泪再度决堤。

“晓晓……”

此处什么都没有，没有山水，没有花草，没有房屋，甚至没有一粒尘土。

想离开，就要解决悲伤。

那此处的阵眼，十分明显了，就是郁晓的尸体。

若要离开，就要毁掉尸体。

澄灼心疼地看着郁知——她冰雪聪明，一定也早就看穿了离开此地的方法。

可让她亲手将自己妹妹的尸体毁掉，是绝对下不去手的。

虽然郁知没有说过，但澄灼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对郁晓的亏欠。

生前她没能保护她，若是死后还要毁掉郁晓的尸体，才能换取自己活命，那郁知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

她看穿一切，她宁愿守着郁晓的尸体油尽灯枯，也不愿伤害她。

那澄灼呢？

她做不到的事，澄灼也做不到。

可除了这个，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罢了，阿知，即便你清醒之后恨我，怨我，我也不得不这样做。

我才发了誓一辈子都要好好保护你，我不能让你出一点意外，我……

徐地倏地出现在她手中，郁知有所感应，看清她动作的一瞬间，嘶哑的嗓子发出悲鸣：“……别！”

澄灼的手无比颤抖，她不敢回头，不敢直视郁知的样子，也不敢停下来。

她必须这样做。

郁知从澄烑身上坠下来，她爬也想爬到郁晓的尸体身边，哪怕这是假的，都是幻境。

澄烑无奈之下只好咬住郁晓的衣服阻止她。

于是，一切都是那么相似，郁知再度被不能靠近的无力感击垮，眼睁睁看着澄灼颤抖着握着徐地，蕴起红光，一步一步走向郁晓。

“澄——灼——别再杀她了，我求求你……”

澄灼何尝不为难，她挪到郁晓身边，咬着牙举起锤子，即将落下时，终究无力地松了手。

徐地掉在地上，她也跟着跪在郁晓身边。

若郁晓是阵眼，她真的，她真的无法亲手将她毁掉。

澄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澄灼反而走回来，抱住郁知，颤着声音安慰她。

“阿知……阿知，我都知道，乖，我不会伤害她，我陪你一起等等好不好？等其他的转机，等到……等到无计可施。”

等到自己的精神也要透支，不得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