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向来清贫,每月一钱银子足够了。”
“瞧你,先是说吃不起饭下山谋生,又说只要一钱银子,不是自相矛盾嘛,老实交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张伤仔细想了想,看到颐钏那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说话似的。
他上手捏了捏颐钏的小脸蛋:“目的就是,替你家王爷,保护好你们。”
“王爷可没同我说过托道长做什么了。”
“是贫道自愿的,师父生前曾说,让贫道入世修行,贫道觉得,此刻便是个好契机。”
“好吧,我会回禀娘娘,要不要你,全看娘娘的了。”
“如此便多谢文心姑娘了。”
文心把这事说给襄妃,襄妃喝了一口茶,没有犹豫地道:“为何不收,这府上本就缺个管事的来替你分担,江倚名义上是奴才,但实际上也不敢吩咐他干些什么。既然道长有意,便留下也无妨。况且,今时今日,有个信得住的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娘娘既然这般说了,奴婢便让张道长留下了。”
“只是,要善待道长,他来我们府上做管家,是屈就,可不是什么高攀。”
“娘娘,你把这个道士摆的也太高了吧,堂堂王府还委屈他了?”文心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懂什么,”襄妃看了她一眼,“说是王府,可是你看,这些时日,可有当地官员来拜访过?颐钏出生可有人来庆贺过?惕儿在此处颇有政绩,却无人上门,无人巴结,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娘娘的意思是……”
“我已经猜到惕儿瞒着我的是什么事了。”襄妃看向窗外,“这天啊,说变就变,人就算不知道变天了,也总是会感到冷的。”
“娘娘说的话,奴婢一句也听不懂,可是冷了?奴婢给您加件衣裳。”
说着就要去忙活,襄妃忍俊不禁,把她叫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啊,快去告诉张道长让他留下来,顺便去让人给张道长收拾出间屋子。”襄妃遥遥望向院中站立着的张伤,催促道。
“娘娘,奴婢还是要提醒一句,外面的流言……”
“呵,管那些作甚,府中难道没有其他男子吗,难不成我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让这王府里全是女子?那岂不是太可笑了。”
“旁人倒算了,可是张伤又是个俊俏的郎君,以后怕是流言会更甚啊。”
“快不要再说了,张道长已经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太失礼了。”
文心转身出去,嘴里却在小声自言自语:“这到底是招了个下人还是招了半个主人啊,有一个江倚还不够,又来一个张伤。”
文心嘴上在埋怨,可是交代她干的事情全都干得妥妥帖帖的。
张伤就这么在居城王府住下了,他自己都觉得惊奇,下山送个东西,还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