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感觉有人跟着我。
大抵猜得到是谁,这些大家族在城里吃了瘪,总要找机会找补回来,然后借风声传一下,他们是连地府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的狠角色之类的。
“出来吧。地府的人你们也敢追,后台挺硬啊。”
灵力的波动有很明显被干涉的痕迹,应该是用法器藏匿身份了。
话音未落,一支飞箭已然飞射而来,我早有防备,手中伏鬼叉横空一旋,将那支箭拦腰击断。
“不愧是地府的人。万大人,得罪了。”
四五个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人从周围的乱石灌木后现身出来,手里都拿着兵刃。
从刚才那一箭来看他们能力不会太强,但我深知不可轻敌,试图再多套些话出来。
“你们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他们互相看看,随后又把脸转回我这边。
“秩序早已名存实亡不是吗?”
说话间,那人已是一剑劈来,身后的人凝聚法术,看得出他们配合默契,不准备给我一点反击的机会。
“地动!”
我一脚踏下,地面瞬间开裂,持剑人的步伐一下乱掉,被我反手一掌拍在前臂,夺下了他的剑。
“乱灵!”
又是一个小法术朝着准备法术的人打出,他手里的法球应声消散,而此时我已经持剑杀到他身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口,把他踩进地里。
别以为我在地府这几百年是吃干饭的啊!
“你这……地府的走狗!”
那人恶狠狠的骂道。
“走狗?你对地府怨气挺大啊?还是说你们对地府的怨气都挺大的?”
其他人已是围上来,但我手里握着剑,他们没敢更上一步。
“呵……大人是真糊涂还是装蒜?我们的今天都是拜你们所赐!”
那人还想挣扎,我脚下的力又大了几分。
“就算我不是地府的人,我也不会随便袭击谁。来吧,说说看,你们这无缘无故的怨气是从何而来啊?”
“无缘无故?你竟然说我们的怨气是无缘无故!若是你们执法公正办事清明,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恶狠狠的叫骂着,我思索片刻,俯身掀开了他的面具。
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堪堪灵级,他的眼里满是憎恶,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这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了。
“我来说吧。”
手持双刀的人上前两步,
“我们的村子得不到资源倾斜,如今已经覆灭了。”
“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些和大势力狼狈为奸的执法者!”
“王法分明就是给有权有势的人提供的!地府投胎都要看能拿出多少东西给……”
另一人捂住插话者的嘴,但大抵是故意等他说完的。
“说什么筛选有实力的人培养,但得不到资源拿什么有实力!那些大家族拿药都能把废物堆成人才!我们这些小村里的人就该死吗!”
所以有怨气啊。
“可这和你们袭击我是两码事吧?”
“你们地府的都该杀!咳咳……”
我脚下更加用力,这个小男孩的脑回路多少有点奇怪。
“他的大哥,几十年前进了地府,说一定会回来拯救村子……”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直到村子覆灭,他们的父母消散,也没有回来。”
手持双刀的人说到这里也摘下了面具,这才让我感受到他的灵力走向之繁杂混乱,应是混入了大量本不属于他自己的灵质而且得不到有效同化。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繁杂的灵力,他肯定不止是民级,轻易就能到达我现在的卒级。
我一时语塞。
“对于天下来说,我们这些小人物都是可有可无。但对于我们小人物来说,我们只有身边这几人。”
“我们想救自己,大人,您告诉我们,除了掠夺,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您告诉我们,如果不去抢,这场雨,什么时候能下到我们头上?”
血红的气逐渐在他身上升腾,那些混乱的灵质竟然逐渐趋同,在他身上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流动起来。
那是魔族的功法。
“动手吧,大人。”
魔族的功法和普通的灵的功法不同,我们的功法都是以意识驱动灵体灵质,协同调动,同步性越高,灵力越纯,个体也会更强。
但魔族的功法是任由灵力驱动身体,把情绪转化为力量,放弃意识的主导,任性妄为。
所以魔族的动作更加诡异扭曲,非常灵所能为。
双刀在他手中飞速的划出一道道血红的弧光,身体一次次做出扭曲变形的姿势逼近。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止是民级,甚至可能突破卒级到达兵级。
“定身!”
短兵交接对我不利,他的刀在架住后仍然能以诡异的弧线斩向我,作为判官,近战总归还是劣势。
他的身体堪堪卡顿了几秒就再次恢复了活动能力,而我手里已经握住了判官笔,大笔一挥就是几道罚雷。
“判官大人,拿出你的全力来!拿出你那被地府资源堆砸出来的实力啊!”
刀刃劈碎电光,他的身体像扭曲的弹簧般过度旋转,随后他反手斩出两道血红的刃风,我躲闪不及,肩膀中了一刀。
“地府最擅长的不是即死咒吗?这个时候开始考虑我们这些小民的性命了?”
男子咄咄逼人,又是一步上前,他的手臂诡异伸长,刀尖擦着我的脖颈划过。
“我们是公正的,无论是资源调度,还是判罚……”
“你们也配叫公正!”
他的刀迸发出更加狂躁的刀气。
“公正就应该每个人都能活下去!”
“你不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