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王这声兄长,在下可担当不起,询王就莫要折煞在下了。”郁星遥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眸底却是几不可查冷沉的冰霜,“在下今日来,是为询王送上新婚贺礼的。”
询王心中一喜,江南首富送出的礼,将是何等的贵重!
没想到他这便宜大舅子倒是上道,早知如此,他也不用求着父皇草草将婚礼办了。若是一步一步来,这郁家女儿出嫁,必定十里红妆,价值连城,也好叫大家都知道他身后坐拥着郁家财富。
询王自知此事草率了些,他斟满一杯酒同郁星遥赔礼:“兄长莫怪,本王原本是要给月儿一个盛大的婚礼,可……”
话头突然止住,询王凑近郁星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可月儿的肚子等不了了,这才……还请兄长勿怪!”说完将一杯酒饮尽。
闻言,郁星遥菲薄的唇角浅勾,“在下今日来,特意为询王殿下带来了三件贺礼,还请殿下笑纳!”
询王已经掩不住眼底欣喜,搓着手望向门外,怕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只听郁星遥淡淡开口:“这第一件嘛,就是这鼓乐班,乃是在下行商途经北漠宁溪城千里迢迢带回来的,这样好的鼓乐班,漓阳可没有。”
询王看着鼓乐班众人,好是好!可也就只能做庆贺之用,于他无益。
看着询王期待的神色,郁星遥一开折扇掩唇轻笑。
在场众人也都期待着郁星遥的三件贺礼到底是什么,这第一件已经见识了,确实像是首富的手笔,那这第二件第三件会是什么?
郁星遥也不卖关子,侧头吩咐一直跟着她的冷面护卫:“芪蘅,把人带进来吧!”
“是,公子!”芪蘅领命出了询王府。
在众人殷切的期盼目光下,芪蘅很快带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女子进来。
女子面容姣好,一身红罗裙,头戴珠钗,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新嫁娘的意思,却身怀有孕,看样子已经六月有余。
“这……”询王看着女子甚是不解,但却觉得有些眼熟。
“殿下,殿下,求您救救衫儿吧殿下!”红衣女子跪行至询王脚下,揪着询王衣角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大胆!哪里来的贱民,还不快放开殿下,脏了殿下衣裳,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询王身边的贴身太监昭觉上前厉声呵斥。
“郁兄这是何意?”询王不理会潸然泪下的女子,而是看向泰然自若的郁星遥。
“询王殿下怕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好的衫儿姑娘竟也入不了询王殿下的心。”郁星遥浅笑道。
“殿下,我是衫儿啊!殿下曾经许诺,会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可衫儿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来殿下,可衫儿腹中的孩子实在想念父亲,衫儿只好带他来寻爹爹。殿下要了衫儿的身子,如今身怀有孕,败坏家风,衫儿就要被族老沉塘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殿下,还请您留下衫儿和孩子吧殿下!”
询王看着眼前哭求诉说的女子,这才好似想了起来。
他曾与好友一同夜游晖云山,不料遇上暴雨山路难行,便留宿于一农户家中,与眼前的女子确实有过一夜温存,不过他连她名字都没记住,没想到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可今日是他与郁家二小姐大喜的日子,这郁星遥把衫儿带来王府是什么意思?这是要给他难堪还是给他妹妹难堪!?
又或是想要给自家妹妹争一争在王府的地位?!
“郁兄,此事可否等今日过后再说?”询王压制着心中的不满,嘴角抽动露着尴尬的笑意,尽是商量的语气。
在场这么多达官显贵看着呢,来这么一出,让他如何下得来台!有什么事是不能私下说的!
“询王殿下要向陛下求娶郁家二小姐我不管,但询王殿下着人将郁家大小姐掳来成亲算怎么回事?这和山匪抢压寨夫人有何区别!”郁星遥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带着森寒,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宾客都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