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一愣,不阿剑已自他肩窝深深刺入,斜刺入心脏。
手腕微旋之际,什长瞪目呕血呜咽。
“竖子.......!”
话未说完,什长已气绝身亡。
......
谷风愈烈,野草翻涌。
不久之后,于狂风暴雨中,似有沙沙脚步声由远及近!
“公子?”
忽然,身后传来询问之声。
南辰正要收剑入鞘,闻声不阿剑停在一半,他侧目斜视来人,只这一眼,便如利刃刺心,已叫来人表情凝固,不敢再进前一步!
只见一身着武国制式戎装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打量着道:“敢问阁下可是公子辰?”
南辰声音冷淡,不知为何,他瞥了眼来人空无一物的身旁道。“你乃何人?”
来人沐浴风雨中,连忙行礼:“某乃武王亲军短兵屯长甲小乙。”
“甲小乙?”南辰微微蹙眉,这个名字记忆中有点印象,再看对方一张极其普通的国字脸,他忽然想起!
自己六岁还在武都王宫时,身边好像有位小伴当就叫甲小乙,也是一张国字脸!
莫非是他......
南辰伸手道:“身牌。”
甲小乙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连忙解下腰间身牌丢来。
南辰抬手接过,打量身牌。
铜边木制,背有玄鸟纹,正是武国卫武卒身牌,正面铭有身份信息。
见身份无误,他将身牌随手抛回,同时道:“甲小乙,我记得你,十年前你跟过我一段时间。”
甲小乙一听,顿时欢天喜地的狂奔而来。
“正是正是,太好了,公子果然无恙,小乙终于找到您了......”
随着甲小乙越来越近,记忆中一张稚嫩的国字大众脸渐渐与眼前少年相互融合。
印象中甲小乙废话特别多,儿时总是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转。
可此时,南辰并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反而目光冰冷,一直注视着甲小乙一举一动,目光还时不时瞥向甲小乙身旁。
待得对方来到近前,不阿剑已落在了对方的肩头!
甲小乙的笑容瞬间凝固,随之化作愕然:“公子......我,我是小乙啊,您这是?”
斗笠下,南辰一双冷眸注视着甲小乙的变化,片刻后问道:“我知你是甲小乙,说,为何出现在此地?”
“为何?哦哦明白!”甲小乙一时纳闷,公子修行十年,咋变得如此冷漠多疑呢!
于是连忙掏出一块令牌,解释道:“公子,这是王上令牌,王上得知公子出山归来,特命我父子前来接应护卫公子......”
不等他说完,南辰只扫了眼令牌,便打断再问:“汝父和其他人呢?”
此刻的南辰其实还不知详细的战况,因为他过去派出的游魂斥候,主要探查方向是君父安危和战事大致情况。这甲小乙既然说是君父派来,便不可能只有他父子二人。
此问一出,甲小乙瞬间跪了下来,泪水随之涌出。
“公子,父亲他......他战死了,王上、王上......”
南辰眉头微蹙,声音清冷的再次打断:“我已知君父薨亡,嗯~原来战死的那位门下督将就是汝父,起来吧。”
甲小乙正是甲奔之子,提到父亲战死,大王薨亡,他本还伤心不已,可一见公子像没事人一样,一时奇怪之余,反倒有些怀疑眼前之人的身份!
虽然眼前之人眉心亦有一颗紫痣,依稀和记忆里幼年时公子辰的样子颇为相似,但......
为了以防万一,他旁敲侧击道:“少君,您...您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君上他可是......”
南辰只瞥了对方一眼,便明白甲小乙心中所虑。
他只邪异轻笑,指了指发髻上的白麻,不急不缓道:“君父薨亡我早已知晓,然人之生死自有定数,又为何要难过?”
“这......!难道不应该难过吗?”
甲小乙话音未落,眼前已出现了一枚玄色印绶!
见得印绶,他顿时双眼睁大,仔细瞅了瞅,眼中精光闪过,见果是武国世子印,吓得连忙下拜行礼!
“属......属下方才怀疑公子身份,冒犯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此刻的甲小乙脑中可谓一片空白,只觉三观碎裂一地,都恨不得骂嬢!
嘛亲爹死了,你这做儿子的难道不应该悲伤吗?就是不难过,难道做做样子意思一下不行吗?偏要摆一副冷酷模样,就这表情我怀疑一下,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吗?
也不知公子辰这十年到底修行了什么歪门邪道!怎么修的如此冷血无情?
而就在此时,南辰已收剑归鞘,冷冷道了声:“起来吧,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甲小乙连忙谢恩,起身时顺手捡起一块圆盾当成伞帽儿,顶在了头顶上,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多亏公子救了那群山民,在谷口处他们见属下戎装横刀,便知是武卒,就主动告知了公子您的下落,小乙这才按着山民们所指一路寻着踪迹赶来。”
南辰再次看了眼甲小乙空空如也的身旁,嘴角带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哦~是吗?那还真是巧。”
“对对对,可不是巧的很。”甲小乙连连颔首,心中却总觉着公子的笑容有点瘆得慌,还有公子为何时不时看我左右,我旁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啊?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既是君父遗命,那你就跟着吧。”
“属下定护卫公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