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数她织布的手艺最好,要她不干了,织布机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老关氏顿时哑口无言。
罗氏和小关氏对视一眼,二嫂是真不一样了,半点都不给婆母面子。
晚上,周絮将晒过的床单铺好,杨铁石才从东家家吃酒回来,掏出一串铜钱给她,“娘子,活做完了,这是爹给我的,老三老四也一样多。”
周絮闻到他身上有酒气,数了数,才两百文。
这个活一共做了一两个月,东家给了十两银子,杨老汉就分他这么点儿?
正想看看杨铁石的脸色,就见他几下剥光了身上的衣裳,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鼾声大起。
分明是装的。
周絮无语,“起来,洗洗再睡!”将钱收进柜里,出去时,看到罗氏和小关氏也黑着脸。
“二嫂,你家分了多少钱?”
“不都一样吗?”
罗氏道:“爹可真是,十两银子就分给咱们两百文,过年出去要饭都不止这么点儿呢,顶风冒雪,起早摊黑的,不等于白干了。”
小关氏道:“都攒着入公中,那些没出力反的而花大头。”
周絮道:“家里都是爹说了算,咱们能如何?”
罗氏摸了摸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道:“如今咱们三个都怀了身子,大嫂就没好脸。”
朱氏自生了腊月之后,已经有四年不曾再怀孕了。看着二房三房四房一个接一个的生,脸色能好才怪。
周絮知道她们的意思,都想分家了。可跟她说有什么用啊,老人不开口,晩辈哪敢张嘴。
去厨房打水给杨铁石洗漱。
杨老汉回得最晚,进门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大块肉,笑呵呵地递给老关氏,“都做了,让孩子们吃顿饱肉。”
老关氏却没有照他的话做,而是只切了一小坨,剩下的全藏到橱柜里。
晚饭端上来,杨老汉看到一碗只有肉沫的菜,不善地瞪了老关氏一眼。
大伙也非常失望,刚才杨爹说吃肉吃到饱,结果就这?
一人一丁点肉沫,筷子都夹不起来,坡生吃完自己碗里一小块肉,见姐姐六月的肉还在,突然伸手,将肉抢了过来塞进了嘴里,六月一下就嚎起来了,伸手去抠他的嘴,却被咬住手指,疼得嗷嗷惨叫。
杨老汉气得胡子都炸起来了。
拍着筷子大吼:“关氏,你当我的话耳边风是不是?肉呢?”
肉在杨金石屋里呢。
他还在卧床,老关氏觉得他是伤了根本,可心疼坏了,给炒了一整碗还冒尖呢,吃完能把人撑着。
罗氏拉开打闹的儿女,看到女儿充血的手指,心疼极了,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这可是爹带二哥、四弟做活挣来的肉,倒好了,不做事的人吃了大肉,倒叫咱们吃肉沫子!”
杨木石看到儿女为了争一块肉打起来,也是臊得脸通红,道:“大哥可真金贵,不就是砸一下么?躺了一个多月,到底是长子。不像我命贱,去年从山上掉上来,都吐血了,也只歇了两天就下地耕田了,肉沫都没见到呢,娘偏心也不能这么个偏法。”
全家都知道老关氏偏心,但第一次挑明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