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化守了一段时间的报警电话,被终日拴在办公室里,虽然报警的电话少事情少,但是接电话这工作相对于外勤工作明显很不自由;时间一长于文化这个刚下山的小老虎快被折磨成小绵羊了,年纪轻轻,走路都是风风火火,他哪里还坐得住。
他跟云涛抱怨说:“我幸亏说我是信息兵,高大队给我安排个接电话的重任,我要说是炊事班来的,高大队还不把我分到交警队三产那去喂猪养鸡去呀!这安排的真是没道理,也真是能使唤人!”
云涛戏谑地劝他说:“这位小同志不要发牢骚嘛,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我们需要的是热烈而镇定的情绪,紧张而有秩序的工作。要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要学习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表现在他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等着,别着急,之后还会来人,不知道哪天就会有人替代你的工作了。干好了,稳住了,以待时机;你要相信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黎明即将到来,曙光就在前头!不许因为个人的目光浅显,攻击领导的英明决策,更不许由于你自己的愚昧无知,怀疑大队组织的正确领导......”
一番大话套话说得于文化向他直撇嘴翻白眼,笑说:“你也真能瞎扯淡,这么点事你给我东拼西凑了那么一大堆大道理,还上纲上线的,都上升到政治觉悟了,就差讲上下五千年伦理道德了,我是不是要学习背诵三字经、百家姓?你这不去政治部做思想工作真是屈才呀!”
之后几个月,这一年的退伍兵有的分配到公安局交警队。陆续的又来了武三斧、邓富贵等人。高振华一看乐着说,交警队的力量在不断地壮大呀。把几个人编到了几个班组上,重新分配班组;老兵带新兵,心来武三斧和邓富贵就由岁数比他们稍大一点的张富国先带着。张富国也许没有预料到就是这两个略带腼腆的新兵似的同事,多年以后会成为古州公安部门位高权重、赫赫扬名的领导。
有一日市局通知新参加工作的这些人参加市局组织的体检。第二天市局来人开着一辆老旧的大巴车,大巴车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司机驾驶的是鬼子侵华时烧煤的内燃机火车,一踩油门冒出一股黑烟像是妖道腾空而起;时不时的还小媳妇不高兴似的停顿扭捏一下,又像是害了感冒伤风咳嗽腿脚不利索的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
大巴车颤颤巍巍把新参加工作的人带着从交警队出来先是向南绕了一圈然后一路向北,再左转右转的。这些人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大队办公室主任阎永斌笑问市局带队的负责人政治处的刘智力,“刘处长咱这是要去哪啊?我怎么瞅着都到大开洼了,咱这是去南山打狼呀,还是上北山抓虎去?咱这方圆百里也没什么森林大山,也没狼虫虎豹的。不会是国家战事又起,带着我们上战场去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你拉我兄弟们到底干什么去?你该不是把我们拉着执行枪决去吧!我记得前些年枪毙犯罪分子都是拉到大开洼里,到了野地里一脚踹下车,架着到一片空地上放下,在后面朝着脑袋一枪完事。我们这些人别再稀里糊涂的让你都给毙喽,我怎么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呀!你们政治处的人可都是专业玩政治的,玩政治的都是会耍手腕的阴谋家......”说着自己首先笑了起来,他的话也引起了哄堂大笑。
刘智力笑够了后,说:“老阎你可真能扯!怎么会,咱们是阶级兄弟,有很深的革命情谊嘛。等着就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妥当了,到那里有接待的,体检完毕后院长中午还请客,放开了随便吃随便喝。院长热情好客,弟兄们不必拘束,谁喝多了还管住宿,第二天用农用手扶拖拉机给你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