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这一天。”
因为擅自离营,违反军纪,柳岱泽被逐出军营。
柳岱泽离开家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回去。
良国都城,戌城。
城门那么高,城墙那么厚,城池那么深。
他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
在这座城里,他被保护得那么好,他的心本就不在军营,巴不得被赶出来呢。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柳岱泽从张冠的口中得知,是介隐钏引开狼群,救了他一命。
他很是感激,想要报答他。
可是自己就要离开了。
他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感激他?
柳岱泽找到介隐钏。
郑重地对他说道:“介隐钏,谢谢你的搭救。
若有天我飞黄腾达了,定不会忘了你的。”
柳岱泽离开军营的时候。
把介隐钏单独叫出来,义正言辞地给他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在柳岱泽这样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口中说出,无异于是一句痴人说梦的话。
但是柳岱泽这信誓旦旦的一句话,却是他对介隐钏的一种,感恩戴德的承诺。
一种激励自己,勇敢奋进的无形之力。
介隐钏看着柳岱泽。
平和地道:“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谢谢你,祝你好运。”
柳岱泽踏上了回家之路。
他有个姐姐,有个姐夫,有个小外甥女。
姐夫名叫荀桃浦,是兵部尚书,他们一家子都住在都城戌城,柳岱泽是长姐柳氏一手带大的。
因为长姐的缘故。
柳岱泽自小便在别人的宠爱中长大。
他想出去闯闯。
现在出来了,奈何羽翼未丰满,也吃尽了不少苦头。
出来见过了人情百态,世态炎凉,柳岱泽倒也长了不少见识。
他将更加珍惜他的家人。
他独自出来,他们一定很担心。
可是他们没有来找他,就是想让他成长,只有成长了,他才能经得起风雨,扛得住痛苦。
对于柳岱泽来说,他知足,人不能太贪。
他是幸运的。
自身虽然没有多大出息多大能耐,但至少在当今时局。
还有家人在等他回家。
因为柳岱泽的离开。
盛子云和介隐钏,各自被分配到了其它队伍。
开了春。
一切似乎都因为季节的交替,变得生机盎然了。
“姑娘头上戴新花,唱歌嘻戏笑哈哈。
谁家姑娘要出嫁,快到府衙把名划。”
这首歌谣一夜间,传遍了整个良国。
谁说介隐钏没过过悠哉悠哉的日子?
他可是享受了很多的快乐时光呢。
无数次梦回过往,他多想再回去。
再回到琮河村,过着他的小日子,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始终孤身一人。
没有一个亲人。
良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个规定是。
每年到了春天,凡是军营中,二十岁及以上,还没有家室的将士,将领们都得给他们安排亲事。
并且给他们每人半月的时间,相继回家成亲。
良国上下,凡十六岁以上,二十二岁以下。
未定亲的女子,在开春前。
都得到自己所住地方的府衙,登记自己的名字。
若开春前。
有女子的名字已经登记在册,却嫁了人。
那就必须去府衙,将登记在册的名字给划去。
而名字登记在册的,这些未嫁女子。
则会由府衙官吏,将她们的名字送到各军营处。
由将领审阅后,将士们便要从这些女子们的名字中,抽取一个。
谁若是抽到哪个女子的名字。
这个女子便许配给抽到她名字的将士。
军营中二十多岁还未娶妻的将士们很少,多数都是有妻儿老小的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谈论各自家里的人。
有时候,实在是想家了,背地里还会偷偷抹眼泪。
那些还没有家室的将士们。
他们在一起时,从不谈论这些儿女家常。
但每当夜里,孤身一人时,还是会想起曾在心上放过的姑娘。
她是否已嫁为人妇。
是不是已为人母,她的夫婿是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也来了军营,那些谈儿女家常的将士中,是不是也有她的夫婿呢。
她过得如何?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风姿绰约吗?
还是已经年华老去,黯然失色。
想着想着,便入梦去了。
梦里梦见了一个可人儿的姑娘。
她是谁家女子,怎会令人如此牵肠挂肚。
那些未出阁的姑娘。
名字登记在册的女子,她们的心中猜想万千。
面对难以想象的未知命途。
心中更多的是焦虑和不安,害怕自己嫁错人,怕自己要嫁的人,待自己不好。
怕未来的夫君不如意。
毕竟,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谋面之人,要害怕担心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
她们夜夜噩梦连连。
心中想最多的便是:“谁会是那个良人?
吾与谁共度余生?会幸福吗?
为什么要是女子?为什么女子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