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简单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江梵枝就动身去了公司,在此之前,她看了窝在床上的江世凛半天,才道:“刘妈,给他放好热水吧。”
刘妈连忙点头说着是。
*
祁家
祁岁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来也不愿开门,他蹲坐在地上,面对着一个新买的床头柜——那个床头柜是建新宅子时江梵枝送的。
崭新的床头柜甚至带着精心设计的图腾,当时江梵枝就抱臂含笑着
“这是我专门找lise搞的,应该……不算太差?虽然吧,她是搞服装设计的。”
专门啊……祁岁桉抱着腿,整个人略显颓废,他的待遇明明哥哥们都没有,这个移居礼物,只有他有……
那个精美的床头柜上,是好几个带有工艺的相框,父亲与母亲的,大哥二哥和他的,还有……他与江梵枝的。
照片里,是祁岁桉的生日宴会,他的身后,是忙碌着应付宴会里形形色色人物的兄长,四周的人们,碰杯畅谈商机,酒在灯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祁岁桉和江梵枝也拿着酒。
祁岁桉高兴的举起手机,手机下的他与江梵枝,一个喜出望外,一个淡定自如,仅仅只有两个人的他们在一众嘉宾中格外显眼,而当时的江梵枝只道:“怕什么,你是寿星,你还怕显眼不成?”
就这样,这张照片,成为他们无数快乐回忆中,最让他喜欢的一张。
祁岁桉想着想着,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鼻子一酸,眼睛也忍不住湿润。
他从小就对情感方面敏感,因为这个问题,他一直在这方面被人拿捏。
祁岁桉揉了揉眼睛,他从一旁拿起随身镜,看过后他才发现他的眼睛早已红了,眼珠子的湿润弱化了他的气质,因为哭过,他的眼皮也比往日要厚些。
以前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难过。
祁岁桉知道闹了早上那一出,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的江梵枝可能再也不会待他如以前那般好了。
他低头,小声抽泣。
楼下,祁寺浅帮着大哥祁淮整理东西,她时不时往楼上祁岁桉的房间看两眼,嘴唇轻抿。
祁书晗看祁寺浅这般神态,自主地凑到她身边。
“不用担心,先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自己消化消化,他会好的。”
祁寺浅点头,但眼里的担忧还是掩盖不住,祁岁桉平日里并没有亏待她,他不如大哥冷淡,不如二哥虚伪,她能看出来,三哥虽然不太喜欢她,但对她流露的好是真心的。
或许她可以帮祁岁桉些什么。
她想着,脑子灵光一动:“我帮三哥整理吧,他现在心情不好,估计也没整理。”
说着,也不等祁书晗作出什么反应,就要往楼上走。
没走两步,就被祁岁桉冷声呵斥:“不需要!”
“?”祁寺浅抬头看去,她那敏感脆弱的三哥此时拿着一把剪刀,眼神不太友好,这个劲儿,好像要杀人……
祁寺浅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
祁岁桉好似反应过来了他此时有点吓人,他偏头,把剪刀收好,往日的元气早已消失殆尽,祁岁桉看着楼下的祁淮,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要出来似的。
“我不搬回去,祁寺浅她有你们疼就好了,我不会,我不想。”
闻言的祁淮动作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他没有丝毫变化,不管是表情还是心情,他就像一尊会动的雕塑,姿态文雅。
“嗯,这是你的选择。”
祁岁桉看着祁淮,当初,他说,祁寺浅作为妹妹,他有作哥哥的责任,当初,是他说,祁寺浅非常渴望能够得到他这个兄长的疼爱,当初,更是他说,祁寺浅作为妹妹,如果不受他的待见,指不定会被外人说些什么。
他当时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大哥会帮祁寺浅说话,梵枝明明,和他们一起玩闹了这么久……现在,他看出来了
大哥分明与他不一样,不……不只大哥……
祁岁桉又看向祁书晗,眼里是氤氲的不解。
还有二哥……他们都没有接受梵枝。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多袒护一分梵枝。
祁岁桉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不再言语,手因为无力而垂下,剪刀也因此掉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错乱的碰撞声。
“没事吧?老三。”
祁书晗温和地问道。
祁岁桉定定地看了祁书晗一会,随后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的!”
没事的……只有不再干傻事,就一定没事的。
祁岁桉默默在心里念叨着,他有很多朋友,但心里始终有江梵枝的一席之地。
至于搬家,他拒绝了,他不再犹豫不决,决定了自己的舍取,他比谁行动都快。
一个下午左右的时间,他订了两条高定晚礼服,买了昂贵的珠宝首饰。
傍晚,他在江氏集团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江梵枝,根据以往她离开公司的时间,这个点应该差不多了。
手里的包装袋光看着就奢华,这样份的奢华,却不能让祁岁桉增加信心。
江梵枝扭着脖子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眼睛早已看到了熟悉的轿车,她脚步一顿,声旁的助理上前轻声询问:
“江总,还有三份文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