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着玩?”少年牧烨走上前扶起被他们几个按倒在地上的范七七,那时的范七七披头散发,衣服凌乱,圆圆的脸蛋上泪水纵横,唯有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神倔强,直击人眼底及心底。
牧烨把她扶起来,帮她头发理顺,衣服抚平,又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问她:“疼吗?”
范七七怔怔地看着他,这个陌生少年。
少年怜惜温暖的眼神从八年前的某一日穿越到此时此刻站在青溟学院的青年牧烨身上,他的样子虽然变了,但是同样的眼神一如既往,无由地让她感觉安心。
她迎着这眼神重重点了点头,牧烨嘴角轻抿,又摸摸她的头,就向着范侯爷走过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了那一天,七岁的她浑身狼狈,却第一次有人问她:“疼吗?”
这一声轻问像是融入了她的生命,她灰暗的童年开始变得有了色彩,从那天以后,不知道是否有意无意,牧公子总是爱过来找她玩,还教会了她一套炼体术。
自牧公子那天出现以后,四姐、五哥、六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人前人后都对她像真正的兄姐一样,五个孩子还经常一起出去骑马,郊游,牧公子和他们一起读范家的家塾,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几乎日日一起出入。
范七七当然知道这一切变化是牧烨哥哥带来的,但是年幼的她却不明白为什么牧烨哥哥会对她的哥哥姐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段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七个月,牧烨哥哥要离开范家了,走之前,牧烨给了她一件小东西--一个小小绣囊,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件法器。
他教她只要注入一丝真气,这个小东西里就会飞出一个用极柔韧的丝线连接的木制拳头,指哪打哪,厉害非常。
牧烨年纪虽小,对人心的了解确实是比范七七更深刻。
有那么一段时间,范七七还真的以为她的几位哥姐已经接纳了她,不会再欺凌她,但是牧公子刚刚离开的第二天,四姐、五哥、六姐就又把她堵到了院子的一个偏远角落。
三个人又故技重施,准备把折磨范七七一顿来找乐子,却被范七七召唤出的那枚木制拳头打得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是包,三个人抱头鼠窜而去。
那是一次转折性的胜利,三位兄姐不死心,后来又来找过一次她的麻烦,三个人身上裹着厚厚棉衣,头上也包着厚厚的小棉被,差点没有让她笑死,可惜最后依然被范七七打得落花流水,除了这个小法器以外,牧公子教她的炼体术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那次以后,世界才真正清净了,几位兄姐不来找她的麻烦,但也不再伪装是她的好兄姐,几个人打死不相往来。
又过了两年,老八出生了,母凭子贵,母贵女沾光,范七七成了家中的女霸王,三位兄姐见了她都要绕路走。
打也打不过,惹也惹不起,大家都不是当年的小毛孩了。
“范叔叔,既然我们是专程来看七妹的,不如找个地方边吃边聊。”牧烨走到范侯爷面前说道。
范侯爷蓦地才想起此次来的目的不是要把范七七押回去,而是少主要来找自己的闺女表明心迹的呀,自己这个老糊涂,要是搅了少主的好事,不但白白损失一个好女婿,而且也让少主不待见自己,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