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正要反驳说自己能坚持下来,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刻掐灭了她心里燃起的小火苗。
“况且这个术法还没有人完整试过,说不定你费了半条命熬下来,结果根本没用。”
姜晚没有否认,她沉默了会,才看向他的双眼。
她能读懂其中的情绪,焦灼,担忧,心疼,那双琥珀色的瞳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黯淡灰雾,让她原本坚定的语气都强硬不起来。
“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的精魂不能在外待太久,你没有法力的话,只要被他们找到,他们一定会把你封禁,我知道这不是万全之策,但就算是赌,我也愿意!”
“我不答应。”
姜晚盯着他的双眼,反驳的语气有几分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不答应?那我问你,如果现在我们两身份调转,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忍受这钻心噬骨的痛,只为了搏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他刚要开口,姜晚冷声打断了他,盯着他的眼神灼灼,似有无比坚定的光。
“你好好回答,你别忘了,你不能骗我的。”
言酌脸色紧绷,黑得仿佛能滴墨下来,周身的低气压冻得系统都不敢说话,但姜晚却敢和他对视,逼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会,但因为我是……”
“因为你不会死,是么?”
姜晚急得眼圈发红,天边逐渐亮起的晨光,仿佛她心里渐渐压下去的希望,让她没法不着急,没法不紧张。
她拔高了点声音,不满又无奈,“你又想拿这种理由搪塞我,我说过,你是不会死,不是不会痛,就算我把这个术法完完全全地扛下来,我也不会死,所以你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
与她对视间,他又怎么看不出她的急迫和坚持。
言酌捧起她的脸,开口的声音轻而又轻,满是涩然,“因为我舍不得你受苦。”
“难道你受苦我就舍得了?”
姜晚望着他的双眼,眸色被氤氲的热汽覆盖,缠绵悱恻,嗓音按捺着哭腔,低低的,柔弱的,心疼的。
“你之前每次回溯,违抗天道,不也是生生挨着蚀骨之痛?还有那次天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雷刑有多痛?你可以为了我一次次挨着天谴,为什么区区一个术法,你却拦着我不让我受?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柔弱的娇花,万事都等着你来解决。”
“我能明白你的心疼,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受苦,但是,但是只要能出去,就让我也为你,为我们,做一件事吧。”
他的眼神有所松动,姜晚继续道。
“好不好?如果这是我们所有劫难里的最后一劫,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因为你的不舍得而错失良机,我们就真的被困在这里,再也没法出去了。”
她凑过去吻上他的唇,缱绻厮磨,眷恋不舍,泪水滴落的那一下,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知道他会心软的,会答应的,于是贴着他的唇,半是轻吮半是呢喃。
“就算是天定良缘,也会有诸多磋磨,你能强求,我自然也能强求。”
天边晨光乍现,从窗缝里溢进来的一缕雾白,融进满室的温暖烛光里,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姜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