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荷抱着孩子站在冷风中,小厮远去,心中的怒火翻腾,也呸了一口:“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仆从罢了。”
“还敢跟我摆脸色,自己骨头几斤几两,心里头没数吗?”
她破口大骂,反倒是把怀中抱着的孩子吓哭了。
阮初荷连孩子也没放过,“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老娘的福气都被你给哭没了!你被我抱在怀中,连路都不用自己走,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孩子哪里懂什么,被凶了后,只会哭得更加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
“宋文霖!你儿子要死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阮初荷抬手,大力敲着门,一下比一下重,“来人啊,来人。”
屋内,孟娴做着女红,听到门外的声响,便出门去看。
刚一打开房门,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婆就从她腋下钻进家中,孟娴差点没反应过来。
“谁让你进来了?”
阮初荷冲她嘿嘿一笑,“我回自己家,还需要谁允许吗?”
她十分傻气的笑容,叫孟娴晃了神,继而拧起眉头,“怎么是你?”
阮初荷紧紧抱着孩子摇晃,“怎么不能是我?”
孟娴觉得好笑,“你不是逃走了吗?现在又回来,看你这副模样,是在外面把钱花光了,想着回来,继续当侯府的寄生虫吧。”
寄生虫?
说话也太难听了。
阮初荷气愤不已,冷着一张脸,也没冲上前跟她掐架。
“我给侯爷生了个儿子!”
此言一出,孟娴一惊,探头望去,她怀中竟然真的抱着个孩子。
方才只注意到她衣衫褴褛,像是个乞丐婆,怀里抱了一堆没人要的破布,谁知那其中裹着个孩子,脸颊红扑扑的。
孟娴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尚无所出……
张了张口,最终道:“你先抱着孩子进来吧,别冷着了。侯爷现在不在家中,等他回来,你有什么话,再跟他说。”
见她声势弱下去,阮初荷得到了莫大的成就感。
看吧,谁给侯爷生了孩子,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跟在孟娴身后入了屋内,阮初荷发现屋内竟只烧了一盆炭,其中木炭数量还少得可怜。
“啧啧,我还以为你们背着我偷偷过什么好日子呢,结果……”
阮初荷满脸鄙夷不屑。
想过侯府落魄,却没想到落魄到连炭火也要省着用的地步了。
孟娴翻了个白眼:“日子再差劲,也比当个乞丐婆要体面。你有什么脸瞧不上?”
阮初荷浑身上下穿得破破烂烂,叫旁人看了,还以为是上门乞讨来的疯婆子。
可她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抱着孩子,以为就是宋家最尊贵的女主子了。
“孟娴,别说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了。萧婵跟侯爷和离,你现在,还是个妾室吗?”
阮初荷终究是没忍住打听。
孟娴闻言,却黑了脸,“就算我是个妾室,我也是个体面的贵妾,你呢?充其量是个贱妾。贱妾贱妾,字面意思你懂不懂?”
贱妾,便是要比贵妾低上两等。
阮初荷却不觉得自己有分毫不如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