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宁的变化并不是突然之间改变的。
但在百姓眼中似乎就是一夜之间改变了。
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进城的农户在与人闲谈时说起来当兵的帮他们干农活。
这是个新鲜事原先汝宁也是有兵的朝廷的兵他们都是大老爷脾气暴躁总是成群结队没人敢招惹他们,他们去酒楼吃饭掌柜的也不敢收他们的钱世道越乱他们就越是肆无忌惮。
百姓们不懂其中的缘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兵以前的老实人当兵以后会变成那副模样。
但他们对兵的畏惧已经刻在了骨血里父母告诉子女慢慢的,他们虽然知道兵是在保护汝宁可是比起敬畏他们更多的是恐惧和嫌恶。
但是农户嘴里的兵和他们知道的完全不同。
他们乐而不疲的询问着关于那群兵的事,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见到少数事物的好奇。
“还帮我们种了红薯和土豆。”这是农户们最得意的事了“已经出苗了,种子还是他们带来的,到了秋收他们还来帮忙,说是走的时候还要把犁和锄头留给我们。”
慢慢的百姓对这些兵更加好奇,终于有一天,兵进城了。
不过并不是整支军队,也没有大张旗鼓,兵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却各自钻进到不同的摊贩和酒楼里面,他们谈话时的声音很大,并不避讳任何人。
他们谈论着上一次战役,也谈论当兵以前的往事,叙述老家的惨状。
旁边胆战心惊的百姓听着听着,觉得这些人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付清了自己的消费的钱。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都有少数的兵进城,人们从一开始的惊讶好奇,慢慢习以为常。
终于,有人敢跟当兵的搭话了。
商户们也对这群消费者无微不至,毕竟兵都很少出军营,他们的生活没什么要开销的地方,又存下了不少军饷,当他们走出军营,所能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
汝宁在慢慢改变。
他们有时候还会在路边和之前说过话的士兵打招呼。
越来越多的士兵走进汝宁,人们看见这群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终于平静了,他们不会再用看恶鬼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些兵,也不会瑟瑟发抖,更不会慌忙逃窜。
越来越多的街头宣讲开始了。
当兵的会沾上临时搭建的讲台,讲许多事,讲自己是怎么到南菩萨治下的,怎么当的兵,在军营里要做些什么,他们不是文人,不会引经据典,也不会说什么高深的话,相反,他们说的都是大白话。
但百姓们爱听,他们大多数一辈子都没出过汝宁,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他们充满了好奇,聆听着士兵们的宣讲。
有时候当兵的会拉着正在聆听的百姓上台,人们是内敛的,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事。
可当兵的习惯了军营里的生活,一旦有人上台,他们就会鼓掌,烘托气氛,支持对方。
第一个人张嘴了,接下来张嘴的人会变得更多。
甚至有人为了享受被许多人注视的目光而主动要求上台。
汝宁变得不同了。
而这只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当兵的融入的汝宁,也给汝宁带来了新的风气。
现在的汝宁几乎人人都在谈论着林渊,谈论着南菩萨,谈论着泰州和高邮。
他们从当兵的嘴里构建了一个天堂般的高邮,于是他们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汝宁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高邮。
不会有总是找麻烦的小吏,各种莫名其妙的税款。
也不会有仗势欺人的大户人家,他们只要好好干活就能过好日子。
在汝宁变化的时候,林渊也正在和陈柏松谈论着别的事。
“我想在汝宁实行一夫一妻制。”林渊对陈柏松说。
陈柏松莫名其妙:“不是一直如此吗?”
林渊:“”
他好像忘了一点,古代朝代中,除了清朝以外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他解释道:“不能有妾,无论是当官的还是乡绅商户,都不能有。”
就在林渊以为陈柏松会质疑的时候,陈柏松却很迅速的点头:“行。”
林渊:“我是觉得等等,你说行?”
陈柏松奇怪的看着林渊:“少爷想做的事,有没做成的吗?”
言下之意是林渊决定的事,即便有人反对,林渊也会继续做下去。
林渊哭笑不得:“你还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