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不要气的蛮不讲理,壶里头装的是清水,之前您也看过、确认过了,要是您不信,我喝给您看。”巴塞夺回,猛灌一大口。
“这下您可信了吧!”
“信信信,鬼才信你们的话呢!快,快把我的‘双生盆’还给我,快把我的宝贝还给我啊!你们这两个骗子,两个小偷,把我的宝物藏到哪里去了!这可是我半辈子的口粮换来的啊!还指望着它让我飞黄腾达呢!就被你那乱七八糟的巫术弄的失了灵了!”
“这是污蔑!我们好心告诉你真相,免得之后蒙受更大的损失,你倒反过来怪罪起好人来了!子先生,我们走。先生,您现在怒火中烧,理智不清楚,得需好好静心休息一下。”
“不走,不能让你们走!”他一把拖住子的衣袖,“不把我的‘双生盆’还给我,死都不能让你们走!来人啊!周围的人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当面偷盗的骗子啊!他们骗我抹上那不知名的东西,施了什么法术,移花接木,直接把我的宝贝骗走了啊!”
“先生,您不要无理取闹——”
“不能走,不能走,捉骗子,捉小偷啊!”
一霎那,围观人群簇拥一堆,男人哭爹喊娘的声音成了一道奇观。
……
“这,发生什么事了!”寅穿一身金刚盔甲、握一柄阴阳镋,匆忙奔来,眉头紧皱,有些凶神恶煞的味道。
紧随着是手持转经轮、戴一串红珠的卯。
见寅装备精良、手持利器,脾性也不如其他三位温和,男人不由得气势上削减下来,却依旧死死攥住子和巴塞的罗袖。
“无事。”巴塞劝阻,她是了解寅的。
子将寅拉到一旁,略述经过。
“这样先生,您看怎么样。我出同样的价钱,把您的盆买过来,就当物品转卖了!”
“不行!为它,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的!路费、心力,哪一样不值钱?至少……”他细细思忖,“至少得再加五十个金币!”
“五十个金币!”寅冲上前,用力打开他的手,“你可真会算账啊!一个破盆你多要我们五十个金币!”
“那……那三十个总可以了吧……”
“三十个!呸,一个都不行!”
“寅!”巴塞拦住了她。
“好,就二百三十个金币。”
掏出所有的身家,取下头上唯一一根串着粉色珍珠的簪子,一并递给男人。
“这里是一百个金币,这,是鲛人泪血珠,想必先生是知道它的价值的,比起一百三十个金币是绰绰有余了!”
“价值连城鲛人泪,举世无双泣血珠。传说鲛人情至深、悲至绝时,眼里会生出红血,与白泪交融,化成一颗粉色泣血珠,玲珑剔透、殷美绝伦,因是极痴极狂之物,也有了灵情,将它研磨成粉末、融入清水,便能听到、看到关于它的独有的故事。”
“哼,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寅轻蔑地嘀咕。
男人却睁大眼睛,一脸醉意地望着,爱不释手地抚摸。
“姑娘怎会有如此宝物!鲛人岛如今与世隔绝,在水妖族庇荫下,是不再与外界通商的了。”
“你这赖皮,哪里这么多话!这东西自有它的由来,问那么多做什么!要就要,不要——”做抢的动作,却被那男人背身躲了过去。
“要要要!当然要!嘿嘿!”他讪笑几声,急忙将钱袋系在腰间、粉珠藏于胸前,“那小生就——告辞了?”
悻悻离开。
“走走走,快走快走!周围人也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
“呸,太憋屈了!真是多管闲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散后,寅不甘心地抱怨,“干嘛受这窝囊气?要我说,这钱是怎么都不能给他的!”
“只是近期情势危急,鬼王不肯罢休的四处搜罗,若是事情闹大了,不指定传到有心人的耳里。如今,还是低调的好。”
“但大几百金币外加巴塞将士那颗珍贵的泣血珠,到头来换了这么一个破盆子!真是怎样想都生气!我看他和那坑蒙他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或许,他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真相,才暂时被‘恶’裹住了心眼。相信,他本心是不坏的,不过因为被其他人骗了……”卯好心劝道。
“可是他被人骗了,为了挽回自己的损失,就可以坑骗另一个无辜人吗?”
“人。”子无事人一般走在前路,打开新买的葫芦,饮一口烈酒,冷笑一声。
“没有人情愿成为‘底层’,各个都在用尽全力往上爬。一个人失败,就有一个人成功,一个人落为草寇,就有一个人再上一层,他们管这叫‘物竞天择’。道德,法律,怜悯心,在激烈的竞争中却变成前行的阻碍,那个高位,就像这个撒了‘迷幻粉’的双生盆,充满诱人又致命的魔力,却不知,是富是穷,是灾是幸,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呢?”
……
人生如梦。
我们在着急什么呢?我们在为什么而奔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