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医院，眼科】

“你叫楚梦辄吗？”

“是的医生。”

“好，具体说说你眼睛哪里不舒服。”

“嗯......其实算不上不舒服，只是我这些天总是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到了晚上。”

坐在椅子上的男生穿着黑色T恤，头发天然卷。

乍一看长相平平无奇但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庞下还是透露出几分阴郁的帅气。

而面前头发半秃的医生则是掀起他的眼睑，拿手电筒晃了晃眼睛。

在确认眼睛外形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地中海医生拿着各种化验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嘶——小伙子，你身体各项结果都很正常啊，说实在如果非要我挑出点毛病，那就是你实在太健康了。”

医生扔下化验单转头详细问道：“那聊聊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楚梦辄一口气将看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有三层楼高的机甲，有在天上飞的怪鸟，有长着八只人手的章鱼还有.......”

地中海医生连忙制止道：“等会等会，小伙子你不会是做梦做糊涂了吧？当然我不是在骂你什么，而是你这眼睛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要不要试着去精神科看看。”

楚梦辄只好无奈的拿起那些化验单子离开了问诊室。

但他其实早就去过一次精神科了。

那里的医生也压根找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当做普通的臆想症开点安神药应付了。

“真是受够了。”楚梦辄坐在医院门口，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充满无奈。

从他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幻觉就突然间出现了。

白天他能见到的幻觉很少，而且形象也比较虚无缥缈。

可一到晚上事情就愈发严重了起来，那些光怪陆离的幻影如同活了一般游荡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所以每到傍晚他就早早睡觉，因为他不希望再睁开眼看到这些诡异的存在。

只有那日复一日重复着雪白的梦境可以让他内心稍微安定一些。

就在楚梦辄思索着是不是该再去大医院看看时，一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有气无力的问道：“喂，大鹏，有事吗？”

“有事？你大爷的！晚上毕业party忘了是吧，一连打了你几个电话，咱们宿舍几个都已经到了，你人呢？”

电话那头是楚梦辄在高中的好朋友，也是同一个宿舍的铁哥们。

上周他们正式结束了高中学业，过不了多久大家就都天各一方了。

但那些陪伴了三年青春岁月的同学感情是这一生都忘不了的。

楚梦辄不想好朋友担心，于是撒谎说道：“在外面。”

“在外面有啥好溜达的，赶紧过来跟你爹开黑！麻利点！麻利点！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哈！”

楚梦辄看了眼微信上的定位，内心却是一万个不情愿。

并不是他和班上的同学关系不好，而是因为眼睛的“病”.........

“算了。”楚梦辄从地上站了起来，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不就是幻觉嘛，当做不存在就是了。

在上地铁之前楚梦辄买了一副黑色的墨镜。

虽然傍晚的时候戴墨镜这个举动看着有些怪异，但楚梦辄并没有理会太多。

只要能让他眼前的幻觉减少几分，他甚至都想买一条导盲犬带着走路。

在人挤人的地铁上楚梦辄毫无疑问没有抢到座位，只能在一堆刚打完篮球的汗臭味男生和几名不停咯咯笑的JK女孩之间“夹缝求生”。

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一个靠着栏杆睡着的中年大叔身上。

大叔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羽绒服，开了线的裤子看上去十分破旧。

而脚上的那双脏兮兮的旧皮鞋更是散发着比汗臭味还要难闻的酸臭。

这副打扮跟街头的流浪汉几乎没什么区别。

旁边的几名女生悄悄扇着风，刚才的八卦也变成了对大叔的抱怨。

“好臭啊，真是受不了。”

“咦~我最讨厌就是那种不洗澡的男人。”

“说什么呢，你刚刚不还想去要旁边那个打篮球的小哥哥联系方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