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班级群里的消息又响了起来。

“哈利路亚。”郁恺言大着舌头赞美真主，他揉了揉略微酸硬的下巴，还好游戏打赢了嘿嘿，不管过程怎样，护舒宝的钱能省下来也是好的，毕竟郁恺言的零花钱不多。

与此同时，电脑的另一端，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孩，在她退出游戏的同时，系统自动注销了“Vivian”这个ID，屏幕上只留下了她先前打开的页面，神探夏洛克两兄弟的背景停在中间。

网页右下角的对话框申请视频通讯，并弹出一条提示：Audi alteram partem。

（注：Audi alteram partem，拉丁文译为：听取另一方的陈述。）

女孩接通了视频通讯，“Freya，系统的监测结果是什么？”

“目标灵体DSS0008，APM值在游戏结束前最后三分钟，上升了三十倍，已超过人类骨骼操作极限值，卫星已对目标所在建筑进行扫描，确定没有其他生命体特征出现。综合检测专员的日常报告和刚才复查中灵体出现的高度活性，建议复查专员将灵体警戒等级定为A；灵体危害性等级根据DSS标级建议评定为Ⅰ。”通讯视频上竟然跳出来的是一位金发黑眸的动漫美少女。

“Freya，你见过他么？”女孩问。

“你是在问我吗？档案里有灵体的照片，如有其他需要，我可以立即侵入目标的电脑安全系统调取一下摄像头的录像。”Freya说。

“不用，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傻小孩，希望他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成长。”女孩轻声说。

“我在倾听，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Freya问。

女孩沉默了很久，“Freya，可以帮我把警戒等级定为E，危害性等级定为Ⅳ吗？”

“虽然作为电脑智能我没有执行权限，但是亲爱的复查专员，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你应当清楚你的权限和使命，”Freya平静地回复，“每一个危险体都可能造成不可预知的灾难。”

“我知道，”女孩平静地看着视频对面的动漫少女，“但为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就要扼杀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平静生活的权力，让一个人连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我不喜欢这样。我也不相信，他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做出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Freya问。

“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女孩露出淡淡的笑容，“开年级大会的时候点名时被嘲笑后的眼神，体育课上被罚跑时被嘲笑后的眼神，从教导处挨批出来时候被嘲笑后的眼神，那种眼神呆呆傻傻里透着那么多孤独和落寞，却没有反抗和不甘，你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在一个孩子眼里看得出那么多的悲哀，却没有不满和愤怒，他就是个没有上进心很可怜的小孩子而已。”

“可是你要知道，复查的数据一直都在，检查系统自我复检的时候，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你无法改变。”

“Freya。”女孩盯着屏幕低声说。

“我怎么能拒绝你呢，Vivian”沉默许久后，视频里的金发美少女幽幽地说“灵体DSS0008，复检中各项系数均正常，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建议灵体警戒等级评定为E，危害性建议评定为Ⅳ，请求复查专员确认复查结果。”

“确认。”女孩清晰地回答。

“声纹确认，复查工作完成。”动漫少女继续说，“刚才的游戏比赛记录已经彻底删除，选取其他视频完成了拼接，复查结果不会再有后续。”

“谢谢。”

“学校里的生活很无聊的吧，周围都是些不具备灵力的普通人，就像磁铁同极相斥，明明都是人却难以融合在一起，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样与众不同的人，产生一丝久违的共鸣，却可惜大家所属的阵营不同。”

“对不起。”女孩轻声说。

“没关系，其实Vivian也只是个孩子而已，而我，一个捣蛋的数据终端。能跟Vivian聊天就很开心，已经感觉自己有点具象人格化了呢！”动漫少女难得露出一个开心的表情，“不过人类还真一种是很难搞懂的生物，我还在学习中。”

视频链接中断，女孩摘下耳机默默地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漆黑的夜幕下，灯光闪烁，人流涌动，车辆飞驰，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注：“Knew you"d turn up。”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