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顾家草屋,一众人正前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顾冲。”
顾冲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是顾天年追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
“我有话对你说。”
顾冲哼笑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顾天年缓着口气,说道:“算我求你了,只说几句话。”
顾冲想了想后,向一旁走去。
顾天年急忙跟上,两人来到了路边树下。
“顾冲,求你救救天顺。”
顾冲紧起眉头,问道:“顾天顺怎么了?”
“父亲犯了官司,官府要押父亲入牢。这知府大人原本与父亲交好,可谁曾想此时却落井下石,索要五千两纹银。父亲变卖所有家产也只凑得三千余两,知府大人便将天顺押入了牢中,说凑齐五千两才肯放人。”
顾冲听后眉头紧锁。
顾震业犯了官司,为何要将顾天顺抓了去?
那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要留着顾震业去搞银子。
“你回去吧。”
顾冲未做表态,转身欲走。
顾天年在他身后喊道:“顾冲,以前是我们不对,但咱们毕竟都是顾家的人,你就一点亲情不念吗?”
顾冲停顿了一下脚步,却未回头,再次向前走去。
临苍府衙,顾冲来了。
一名衙役将顾冲拦住,问道:“你是何人?来府衙有何事?”
顾冲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你去告诉徐文,顾家来人了。”
“大胆,竟敢直呼大人名讳。”
“啪”的一声,衙役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顾冲暗暗攥了下拳头,这下劲用大了,打的自己手都有些痛。
“你……你敢打我?”
船夫上来横在顾冲身前,怒目喝道:“打你又如何?”
许寅州跟着厉声道:“还不快去。”
那衙役吓得扭头就跑,顾冲哼声道:“狗仗人势的家伙,该打。”
说完有些后悔,好像是在说自己。
临苍府知州徐文正在后府歇息,衙役捂着脸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人,府外来人了。”
徐文懒散问道:“谁来了?”
“来人自称是顾家的……”
“顾家!”
徐文眼中露出喜悦之色,随即轻笑起来,“财神爷来了,让他去前厅候着吧。”
衙役本想告他们一状,可一见知府大人这等话语,硬是没敢说出口。
等衙役跑到前院时,顾冲等人已经进了府衙,正在院内等候。
“大人……大人请诸位去前厅。”
这回衙役学聪明了,急忙闪开道路,免得再次挨打。
徐文不紧不慢来到了前厅,顾冲见到他,开口问道:“你便是知府大人了?”
“不错,本官正是,你是何人?”
“顾冲。”
“顾冲?”
徐文没有想起来顾冲是何人,但总归是顾家的人。
“是顾震业让你来的?银子可凑齐了?”
徐文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在他眼里,顾家的人现在就跟狗一样,巴不得舔自己脚指头,所以也没必要以礼相待。
“我是来提人的。”
顾冲的话很冷,在他眼里,徐文这样的贪官才是一条狗。
“提人,提什么人?”
“顾天顺。”
徐文愣了一下,随即哼声道:“顾天顺乃是朝廷钦犯,岂是你说提就可提的。”
“朝廷钦犯?他犯了何罪?”
“放肆,本官说有罪便有罪,还轮不到你来相问。”
“我给你一次机会,将人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大胆,竟敢威胁本官,来人!”
徐文一声喝,从院内跑进来十余名衙役,立刻将顾冲等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等擅闯府衙,威胁本官,给我拿下。”
“是。”
衙役一拥而上,书生他们五人立刻转身,将顾冲保护在其中。
三下五除二,还没等徐文看清楚,所有衙役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好在双龙会的这些人手下留情,不然这些衙役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你们要造反不成。”
徐文害怕了,将身体紧靠在屏风上,伸手指着顾冲,“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顾家三少爷——顾冲。”
这下徐文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一年前,顾震业亲手送入宫中的那个私生子嘛。
“顾冲,本官与你父亲私交甚好,这次他犯了官司本应打入大牢,是本官念其旧情,护其周全,你却带人前来大闹府衙,成何体统。”
顾冲嘴角泛起一抹弧笑,拱手道:“如此说来,我要谢过徐大人了。”
“你速带人离去,今日之事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我觉得,咱俩应该好好谈谈。”
顾冲回身对书生他们说道:“我与徐大人叙叙旧,你们在院内等我。还有这些家伙,让他们滚远点。”
书生点点头,抬脚踹在离他最近的一名衙役屁股上。
“都听到没有,滚出去。”
这帮衙役手脚并用,生怕爬的慢了,又会多挨上一脚。
很快,厅内只剩下顾冲与徐文。
“徐大人,请坐。”
顾冲反客为主,指了指椅子,自己当先坐下。
“顾冲,你到底要做何?”
徐文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坐了下来。
“徐大人,顾震业贩卖私盐,按大梁刑律,应押入牢中,所得全部纳入国库,不知我说得可对?“
徐文点点头,心想这家伙居然什么都知道,来者不善啊。
“据我所知,顾震业的私盐已在兴州截获,兴州府衙已将其纳入国库,这么说到了你这里,就应该将顾震业押入牢中,怎么却还要五千两纹银呢?”
“我也是为了保住顾堡主,他年岁已大,入牢中怕是凶多吉少。”
顾冲冷笑道:“顾震业贩卖私盐,难道徐大人就真得不知情吗?”
徐文惊道:“你可不要胡说,他贩卖私盐,与本官毫无关系。”
“好一个毫无关系,既然与徐大人没有关系,那么徐大人又何故去京城拜访工部尚书陈大人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