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寨门下的兵士合力架起攻城梯,兵士将单刀叼在口中,双臂抓住梯子,快速向上爬去。
刚刚爬到一半,寨门上一排圆洞内忽然刺出来一排长枪,直直刺入兵士腹中。
带着长长的哀叫声,兵士从梯子上翻落下去。
寨门前很快就倒下了几十名官军,上方利箭不断,居高临下狂射官军。下面又有长枪手隔门刺杀,官军一时死伤惨重。
“将军,敌人顽隅抵抗,我军攻城不顺,已伤亡几十人。”
吴肆权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除了强攻,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凌峰寨的山贼人数并不多,从上到下不过二百余人,若是没有这道寨门,官军分分钟就能够将其剿灭。
可就是这道寨门,却将上千官军挡在了外面,无计可施。
眼看官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自己这面只伤了一人,吴学义不免惬意起来,嘴角泛起了冷笑。
韩魁面色冷然注视着场下,胡巴进言道:“大当家的,咱们寨门虽然坚固,但官军若是长久不退,箭支用尽之时,我们将无力抵抗。”
韩魁也是担心这个,现在看来官军不但丝毫没有退意,反而攻势欲强了。
“告诉老三,让兄弟们投掷燃火罐。”
胡巴急忙让手下去通知吴学义,吴学义听后吩咐赖子,“你带人下去,把罐子都拿上来。”
赖子领命带人从寨门下去,来的那一排房屋处。
“当家的有令,将罐子都拿寨门上去,快点。”
小喽啰纷纷涌进屋内,一面腋下夹起一个陶罐,每人两个捧着快速向寨门跑去。
这燃火罐也很简单,只不过是罐内装了些煤油,再将麻布浸湿煤油内,用时将麻布点燃投掷下去,可以用来阻碍道路之用。
寨门外依旧乱箭齐发,地上官军伤亡加剧。
反观凌峰寨这面,喽啰们都躲在箭楼内,官军的箭支根本射不穿铁皮,更别说从小小的射箭口射进来伤人了。
“打开投掷口,将燃火罐扔下去。”
吴学义一声令下,只见箭楼上有几处挡板被打开,出现了一个半扇窗棂大小的豁口。
燃火罐被点燃,随后被投掷下去。
“啪啪啪”的一连串声响过后,地面上燃起了火焰,很快火焰就连在一起,阻挡住了官军进攻的道路。
随后箭楼挡板被拉了回去,寨门又变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堡。
吴肆权举起手臂示意停止射箭,急忙传令,让前方兵士迅速撤回来。
“吴将军,敌方占据地利,这样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于老三向吴肆权进言,吴肆权也深知再打下去也是徒劳,不过是白白牺牲兵士性命。
“传令下去,撤军。”
吴肆权无奈抬头望向寨门之上,打马转身,引兵退了下去。
“喔!官军退了……”
寨门上的喽啰欢呼雀跃,就连一向冷面的韩魁,嘴角也淡出一抹笑意。
来时斗志昂扬,归去萎靡不振。
一队官军士气低落向回走着,上至将军,下至兵士,皆是阴沉着面孔,沉不作声。
吴肆权引兵回了祈云县城,这一仗损失了八十多名兵士性命,以多敌少,可谓完败。
懊恼之际,顾冲来了。
“顾公公,王大人被山贼掠去了。”
顾冲惊愕,不敢相信,问道:“怎么回事?”
于老三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顾冲陷入了沉思之中。
堂堂朝中大员居然被山贼掠去,而且官军还吃了败仗,这等事情简直难以让人相信。
“并非山贼善战,只是他们寨门坚固,难以攻破。又据山而守,官军再多,却无计可施。”
吴肆权叹了一声,顺嘴说道:“若没那寨门,我顷刻间便可将山贼剿灭。”
顾冲忽然灵光一闪,问道:“若是没了寨门,吴将军有把握救出王大人吗?”
“自然,那些山贼不过乌合之众,怎敌得过我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
“好!我来扫清寨门,吴将军负责救出王大人。”
顾冲此话一出,不但吴肆权吃惊,就连于老三也望向了他,险些惊掉了下巴。
上千官军尚且攻不下来,一个太监竟敢自大夸口。
“顾公公……”
顾冲冷静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寨门,而是王大人的安全。吴将军需选派精壮兵士,寨门破时,先行救人。”
吴肆权见顾冲说得这样坦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似信非信问道:“顾公公有何办法攻破寨门?”
顾冲并未明说,只对吴肆权道:“我自有办法,明日清晨,请吴将军备好人马,咱们西门外见。”
时间紧迫,顾冲也未在城中多耽搁。于老三驾车,两人直奔三姓村而去。
一夜过去,牛二等人已将飞雷炮制作出来,只是顾冲未来,众人皆不敢动。
顾冲小心翼翼带着飞雷炮来到村外,身后跟着三姓村几十名村众。大家都想亲眼看一下,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前方十丈开外就是一片树林,顾冲估算着距离,将上方引信掐短了一些,调好角度后将铁桶半埋入地下,转身望向了众人。
“你们都退后,这玩意有危险。”
村众听后向后退了十余步,顾冲摇头道:“不够,还需退后。”
又退了十步开外,顾冲继续摆手,“再远一些。”
直到村众退出了三十余步后,顾冲才认为距离足够安全。
他神色凝重地转回身,慢慢从身上掏出火折,低头看了一眼飞雷炮,轻轻一吹,火焰跳动燃了起来。
“原本是要用你去震慑怒卑,但现在你要提前发挥作用了。兄弟长长脸,一定要成功。”
顾冲在心中默念了一会儿,壮着胆子将引信点燃。
“嘶嘶嘶……”
顾冲头也不回,使出吃奶力气向回跑去。刚刚跑出去不远,就听到一声轰天巨响在他身后响起。
顾冲双腿一软,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