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凌英姿已经转身继续朝着北面攀登而上,滕风也就跟着她,在个陌生的地方,若能有本地人做向导,当真轻松了许多,再次启程上北山的路上,滕风明显能感受到比之前自己爬山要轻松许多。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谈。
“不说去找什么,你总得说说要去的地方吧,不然本姑娘给你领错路了看不管。”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来之前听山下人说起过圣坛在这里有一处分舵。”
“圣坛分舵?”凌英姿听后转脸看着他,眉头紧皱,“你找圣坛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是来投奔的?”
滕风看她表情有些微妙,口头没有直说,而是开口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圣坛难道不是势力很大吗?”
凌英姿听后直接哼了一声,“势力大又怎么样?来路莫名其妙还尽做些奇奇怪怪的勾当,长生?可笑,多少帝王都求长生呢,也没见哪个皇帝老儿真的成功了,依我看啊,都是糊弄人来卖命的幌子!”
滕风微微一惊,这凌英姿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如此的直言不讳,好在是身处这荒无人烟的雪岭,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怕是免不了要惹祸上身了。
“凌姑娘自然是义正直言,但是有些话还是莫要说太多了。”
滕风的劝谏让凌英姿惊讶又疑惑,这家伙有些怪,看着嬉皮笑脸,居然第一次见面善意劝说,而且他不是去寻圣坛分舵的吗?为什么又说自己义正直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姑娘放心,我不是去投奔圣坛做门徒的。”
听到他说不是去投奔的,凌英姿这才算松了口气,在滕风肩头甩了一巴掌,笑着扬了扬脸,“走吧,赶快到地方赶快下山,北山可不是什么久留的好地方。”
滕风也跟着笑了笑,二人继续一路北上,正巧一个身怀上乘轻功,一个熟识北山雪峰,脚程自然要比之前快了很多,然而直到雪线,滕风依旧要往北,这让凌英姿有些担心,“你当真还要北上?过了雪线就真的是圣坛分舵的属地了,你究竟要去做什么?那群妖言惑众的家伙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滕风笑着拍了拍凌英姿的肩,“凌姑娘放心,我既然大老远跑来,自然有有必须要做的事,但我自然也不是会只身单剑胡乱闯的莽子。”
凌英姿也不是什么婆妈的人,没有再挽留,滕风转身继续走上前笑道,“凌姑娘,有缘再见,你是我滕风的朋友,自然也是江南逸剑山庄的朋友。”
凌英姿爽朗的笑了笑后,也道了声,“有缘再见。”
说完,二人一人继续北上,一人南下去寻要寻的东西。
滕风此行只为取东西,这苦寒之地,他自然是一刻都不愿多待,能避开就避开,还能少费些力气。
‘哈力克所在的北山分舵,西南面有一处祭坛,你去寻祭坛上供奉的蟒蛇神像,细细拓下后带回来。’
滕风绕过北山分舵中值守的护卫与四处巡察的门徒,心中回忆着谢无衣的话。
‘你若有机缘,或许还会得见你师傅至死都未能寻到的东西。’
滕风没想到谢无衣居然会提及自己的师傅,师傅他虽身患痼疾,倒也是寿终正寝,逝世前并未经历什么痛苦,除了交代自己必须要办的事,倒也是带着满脸的安然仙逝了,师傅心性豁达从未对什么东西有过执念,但是滕风却对一件事尤为在意,他是师傅一手带大的,所以从他懂事起就知道在师傅心里有一件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事情。
直到去世都未能寻到的东西……会是什么?
对于谢无衣半真半假的话里有话,滕风并不全信,但这种被人拿捏着把柄的感觉让他心中又极为不爽利,虽然不甘愿带但不得不承认还是被谢无衣这老狐狸戳中了心事。
也罢,无论如何先把东西拿到手回去交差再说吧,既然是机缘,那就只能看老天心情好坏了。
悄无声息的到达祭坛时,滕风很快就发现了分列三角的石雕上打眼的无头无尾蛇神像,不知是否因着北山分舵负责的是门徒的生活起居,衣物兵刃,因而并不重要,祭坛四周居然并未有人巡视看管。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印泥,手脚利索的将神像仔细拓印下来,完事后又细细的抹掉痕迹,确保此行没有丝毫纰漏,一闪身便没了踪迹,但是出于好奇,他还是在圣物门附近逗留了片刻。
那个师傅未能寻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师傅一生从未将黄白之物看在眼里过,就算是什么传世秘笈,稀世珍宝,不是自己的那就注定不是自己的,所以也就无关乎什么念着不念着了,但是那令师傅始终执着于心的,究竟会是什么?
趁着夜深,滕风在圣物门领地周围来来回回兜了几圈,但是无论他怎么晃悠都一无所获,吸着透彻心扉的寒气,滕风不禁暗骂自己蠢,保不齐是谢无衣吊他胃口呢,他还真信了,傻子一样在这冰天雪地里兜圈,思及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为防夜长梦多,滕风选了更为隐蔽的雪松间穿行离开,这样也更能隐藏行迹。
说来也怪,有些东西,你刻意去找或许一无所获,一旦不放在心上了反而会冒出来,这林间还真被滕风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地方四处光裸,不见任何树木植被,被月光映照得明晃晃的雪地上,突兀的耸立着十数个不及膝高的漆黑岩石,岩石上只是一层薄雪,应该是不久前刚被人打扫过。
滕风走近仔细瞧了瞧,这些岩石平平无奇,还保持着最初大自然雕琢般的模样,表面崎岖不平,高高低低的错落而立,没有人为雕琢修饰不说,就连个随意留下的笔迹都没有,说是墓碑不像墓碑,说是凸石不像凸石,数了一下总共有十三个之多,就这么错落分列在此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这难道就是师傅一直在找的东西?那自己这运气当真是走得俏,但师傅为何要寻十几个古古怪怪的岩石?
滕风沉了口气,绕着这些岩石转了两圈,除去手套,伸手在岩石上细细摸索,入手虽然是一片刺骨的寒凉,但并无可疑之处,没有机关被触动的触感,亦没有像是有夹层的特殊温度,他又蹲下身仔细瞧了瞧岩石底部一圈的雪地,拨开厚厚的雪层,用手敲了敲,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