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你真不识大体。”姓郝的有些鄙夷，不悦地道：“如果真当了缩头乌龟，外头兄弟们的怒气怎么平息，那些个羌僚又怎么震慑，咱们两人的位置又怎么保住。”

“况且，众人只是知道大龙池部遭了汉人的算计，又不清楚究竟是何人。咱们只要带兵出去，随便杀掠一伙汉人士兵，抢掠汉人的钱财妇女，再把杀害刘王的罪名加在他们身上，以洗刷阿逼蛮的耻辱，这面子上不就过得去了吗。”

“再加之众人获得了财物，我们彻底收服原属刘兄的部民，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会出什么纰漏？”

“能有什么纰漏，就咱们那些个士兵，他们怎么可能分得清汉人的旗纛兵部。即使事后识破，怒气早就发泄，谁又会有什么怨言。”

姓杨的摩挲胡子，谨慎地道：“可仅凭咱们十二部，真能攻破黎阳城？”

“杨兄真是健忘，南诏前几日不是邀我们一同寇掠州城吗？”郝王强忍怒意，开解道：“咱们可以与他们做成一团，勠力同心”

“可他们并非蒙舍诏，而是姓郑的汉人，此举会不会太冒险？”

“这与是否是汉人并无关系，阿逼蛮百年来协同南诏入侵西川的次数还少得了吗？管他是姓郑的，还是其他五诏也好，只要不打算自绝于大渡河西，他们说到底还得靠咱们十二部。”

“如此说来，倒也是个办法，只是...”长脸汉子紧皱眉头，仍有些犹豫：“事情真的会如同你我二人想的那般顺利吗？要是万一...”

“你他奶奶的杨造千，存心找老子茬是不是！”肌肉壮汉终于忍耐不住，高声怒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你就是想趁着刘兄死去，尽快蚕食他的部众，侵吞他的财货，然后在南诏和西川之间寻求平衡，通过当缩头乌龟，来夺取那没甚鸟用的恭化郡王封号！”

“我说的是与不是！”

那杨造千眼见对方满脸通红，青筋暴冒，握紧腰间刀柄，知晓不能再忤逆此人，只尽可能地和稀泥，先躲避今天再说。

“郝兄多虑了，我不过是想多为阿逼蛮考虑，多为这几千部众考虑罢了。至于你说的计划其实我并不反对，待几日后...”

“杨造千，”姓郝的粗鲁打断，直言道：“若是我现在出去，对众部民喊道你就是个胆小鬼，不敢出兵复仇的缩头乌龟，屡次推脱我所提出的计划。”

“你觉得这伙怒气上头的汉子，再加上我的煽动，会不会换个首领？”

姓杨的听闻后，眉目霜寒，冷冷道：“郝佶，你硬是要和我作对吗？”

“那咱们刀下见真招。”郝佶也不墨迹，当即抽出蓝莹莹的佩刀，指向对方道：“今后阿逼蛮只有一个部落主！”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肃杀凝重，就在一触即发之时，还是杨造千先声叹气，开口道：“要是出什么意外，我看你怎么交代。”

“杨兄不必多虑，此事尽管由我负责。”

眼见自己目的达成，郝佶收起钢刀，面露得意，重新与面前男子商量一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