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营帐外便响起了陆大人凄厉的惨叫声。对外宣称陆大人欺上瞒下一己之私不顾皇家颜面,所以重罚。
太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陆家,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这枚棋子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刘嬷嬷,你说,哀家这样做,会不会太狠心了?”太后突然开口问道。
刘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心腹,服侍了她几十年,深知她的脾性。
“太后娘娘言重了,”刘嬷嬷躬身道,“陆大人胆大妄为,竟敢背着太后娘娘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死不足惜!太后娘娘此举,不过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罢了。”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你说得对,哀家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哀家的地位!”
“来人!”
“老奴在。”
“备轿,哀家天亮后亲自去探望长公主!”
……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
南苑围猎场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昨夜的肃杀之气仿佛都消散殆尽。
太后姚淑兰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摆驾来到郁意欢所在的聚荷别院。
“我的好孩子,你没事吧?”姚淑兰一进门,便握住郁意欢的手,满脸慈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哀家昨夜一听到消息,可是担心了一整宿,这不,天一亮就赶来看你了。”
郁意欢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一袭白色中衣,墨发如瀑,几缕青丝散落在胸前,仿佛真的受了惊吓般,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倦怠。
听到太后的问候,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玩味:“让太后娘娘挂心了,本宫没事,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姚淑兰拍了拍郁意欢的手,“只是,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家围猎场上行刺长公主,简直是目无王法,罪不可恕!哀家定要将他们揪出来,碎尸万段!”
“太后娘娘言重了,”
郁意欢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那些刺客呢。若不是他们,本宫还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如此关心本宫,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也要给咱送来一份‘大礼’。”
郁意欢说到“大礼”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角眉梢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姚淑兰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什么大礼?”
“太后娘娘可还记得,昨儿个本宫派人给您送去的那份‘见面礼’?”郁意欢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淑兰,“听说太后娘娘喜欢收集些古玩字画,本宫才回京初来乍到,对京中的一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便想着尽尽‘孝心’,将这别院库房里收藏的一些‘名家孤本’送了些给太后,权当是孝敬太后娘娘了。”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意欢有心了,哀家很喜欢。”
那些哪里是什么古玩字画,分明是陆家这些年来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罪证,还有一地的尸体……
郁意欢掩唇轻笑,“太后娘娘喜欢就好,只是……”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那些孤本太过珍贵,臣妾担心路上有所闪失,便命人多誊抄了几份,一份送去了刑部,一份送去了陛下那里,想来,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她这话看似随意,却字字诛心,将矛头隐隐指向了太后。
太后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心中怒火翻涌,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只能强压怒气,“此事确实蹊跷,哀家定会彻查此事,给意欢和皇上一个交代!”
她怎么也没想到,郁意欢竟如此心机深沉,竟早早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往里钻!
看着太后那精彩纷呈的脸色,郁意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哀家没事,只是有些乏了,意欢你好好休息,哀家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郁意欢回话,便带着刘嬷嬷匆匆离去,那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郁意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自断一臂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